寧萱被她說得也傷感了起來,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放心吧,我們走的是官道,不會有傷害,何況有景大哥在,誰敢來掠其鋒芒?”
盛和帝笑了笑:“作為君王,朕天然信他能將邊城防衛得固若金湯;但作為父親,兒行千裡,朕心憂之。”
“不提他了,走!”景昀一夾馬腹,逐雲朝前飛奔了起來,那巍峨的皇城被拋在身後,垂垂成了一團恍惚不清的影子,消逝不見了。
五更不到上早朝,戌時才安息,這可真是夠辛苦的。
寧珞和大長公主、弟妹們正在用膳,一聽旨意心中忐忑,景昀的叮嚀言猶在耳,可她總不能吃得好好的便一頭栽倒在地說本身病了吧?這但是欺君大罪,更何況盛和帝見過她兩次,對她算得上是馴良可親,他們倆的婚事也是他親賜的,該當不會有甚麼大礙。
“他和你說了甚麼?”景昀俄然問道。
寧珞啞口無言。
“這……不是另有太子殿下和彆的兩位殿下嗎?另有梅皇貴妃她們……”寧珞呐呐隧道。
寧珞怔了一下,再細心一看,公然,固然那裱裝的技術高超,還是能從宣紙的紋路中看出一絲揉皺的陳跡。
看完寧萱,寧珞在京中最後的苦衷也了了,便一心一意地辦理好一雙弟妹的學業,清算去西北的行李。出行的日子定在了八月十二,大長公主遣人算過了穀旦,宜出行、移徙。這段時候秋老虎也差未幾了,一起上氣候適合,到了魯平城也恰是那邊的暮秋時節,還能夠適應一段再步入西北的寒冬。
眼看著辰時已過,景昀正要命令解纜,隻見都城處一輛馬車奔馳而來,寧萱從車窗裡探出頭來,冒死朝著寧珞揮動手中的帕子:“九妹!九妹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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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公公歎了一口氣:“夫人是不曉得,疇前另有世子會來陪陛下說說話,可自從……世子也很少在陛下身邊服侍了,這冇人攔得了陛下,陛下也就越來越晚歇下了。”
寧珞呆了呆,心中一陣惻然,這九五之尊,若論隨心所欲,隻怕還比不上淺顯人家。
有甚麼東西被塞入了掌心,寧珞怔了一下,也和寧萱雙手交握,不動聲色地將異物捏在了掌心,姐妹倆依依惜彆了一盞茶工夫,這才揮淚而彆。
說話間便到了禦書房,田公公將她領到後便退了出去,內裡空無一人,寧珞便膽小了些,一改方纔在路上的目不斜視,獵奇地打量起這裡來。
一起坐著軟轎入了宮門,眼看著天氣已晚,落霞漫天掩映在一片重簷殿頂中,將那莊嚴的黛牆烏瓦平增了幾分美麗的色采。
寧珞沉默不語。
景昀的身材頓時生硬了起來,好一會兒才自嘲地笑了笑:“在乎?隻怕是求而不得的遺憾罷了。若不是他的步步緊逼,我又怎會成了丁憂父走的孤兒?”
禦書房看上去大得很,左邊牆前擺著紫檀木博古架,上麵的各種古物精美,最中間一個五彩瓷瓶上掐金鑲玉的,各種花鳥描畫此中,紋飾繁複,色采素淨;內裡是一個沉香木雕屏風,雕著上古神獸,栩栩如生;再往前是一張紫檀木書案,書案上除了筆架和紙硯,角上更有一隻小小的鎏金鑲翠熏爐,正在嫋嫋地冒著青煙,一股淺淺香味非常好聞,想必便是那宮中公用的龍涎香了;正對著書案是一副氣勢磅礡的江山如畫橫幅,估摸著有一丈見寬,險峰峻嶺、瀑布險流,大陳的大好國土儘入畫中,看著心潮彭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