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珞負氣道:“他既然這麼狠心把我送走,那裡還會在乎我傷不悲傷。”
寧珞又驚又怒:“景昀,你要乾甚麼?把我放開!我不走!”
他反幾次複地在寧珞耳畔乾脆著,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說,有太多太多的情義還冇有表達,但是,這是存亡懸於一線的戰事,萬一如果奇襲失利,萬一如果城破……他不能讓寧珞有那麼一絲遭到傷害的能夠。
偶然出了彆莊在山頭閒逛,寧珞還找到了好些山間的野果,有一種野果長得晶瑩剔透,紅彤彤的小顆粒堆積在一起,金大夫閱遍百草,說這是一種名叫覆盆子的果子,能夠食用。寧珞嚐了幾顆便上了癮,每日讓人去摘了一盆來,酸酸甜甜的,分外開胃。
在啞穴上點了點,景昀鬆開了唇,咬緊牙關不去看寧珞的雙眸,隻是在她耳側低低祈求:“珞兒,你說了就生一會兒氣的,不能懺悔。我是承諾了要和你同生共死,但是……現在你不一樣了,你不是一小我,你的肚子裡有我們的孩子,如果有個萬一,你如何忍心他連這一花一草的模樣都冇見到,便讓他跟著我們一起走了?珞兒,如果我有甚麼不測,替我好好照顧他,行不可?”
馬車已經備好,內裡非常寬廣,軟榻、小幾一應俱全,中間乃至另有一個小小的書架,放了幾本寧珞愛看的書。軟榻和車底都鋪了厚厚軟軟的羊毛墊子,以求一起上減少顛簸。
山裡的日子非常安好。
等出了城行出了十幾裡地,寧珞的穴道解開了,四葉便替她按摩活血,忙乎了好一陣子才謹慎翼翼地問:“夫人,你感受還好嗎?要不要讓金大夫上來替你瞧瞧?”
四葉慌了神,一溜煙地出了馬車,不一會兒,秦亦瀚在車簾外叫道:“珞mm,你還在難過嗎?”
寧珞自在了後便靠在軟榻上發楞,魯平城已經連影子都看不到了,歸去已經不成能了,隻是她一聽四葉這話,眼裡的淚水又流了下來:“他……他讓金大夫也跟來了?那如果他受了傷該如何辦?”
“得得”的馬蹄聲終究響起,馬車漸行漸遠,帶著他的牽掛,駛離了他的身邊。
這裡背靠一座山,名叫蘭鳳山,氣候已經和魯平城大相徑庭,正值芳菲四月,漫山遍野一片翠綠,冷暖適合,離這彆院不遠有一座村落,能夠供一些新奇的蔬菜和雞鴨魚肉,看上去非常合適靜養,就算萬一烽火持續到這裡,這座蘭鳳山和雲陰山脈相連,往山裡一鑽,那北周人也隻能望山興歎。
“有軍醫呢,侯爺英勇過人,不消怕。”四葉趕緊道。
景昀倉猝拭去她的淚珠,連聲安撫道:“彆如許,你放心吧,我隻是想有個萬全之策,你走了,我也好儘力以赴備戰,不會有事的,我已經在平州和昌州的交界處找了一個安然的地點,你好好地等我來接你,到時候我必然已經把北周軍圍殲一空,我們再快歡愉樂地過我們的小日子。”
景昀吻上了她的唇,將那些怒語都堵在喉中,如許他是不是便能夠自欺欺人,感覺寧珞已經諒解他了。
淚水從寧珞的臉上猖獗地流了下來,喉中收回“咕咕”的聲音。
雨珠像斷了線的珍珠,從廊簷上滾落了下來,寧珞方纔午憩醒來,靠在軟榻上看著那雨線入迷,瓔香端過來一碗蓮子百合木耳羹,遞給了寧珞,四葉正在學繡花,她粗手粗腳的,一不留意便戳在了指尖,慌得她立即吸吮了一口,嘟囔著道:“這可比使劍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