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泗啞口無言。
“夫人,”謝雋春微微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鄙人本日前來踐諾。”
寧珞眼中含著熱淚,情不自禁地朝著船頭走了幾步,她的心中百感交集,哽嚥著叫道:“你自行保重……但願今後……不再相見……”
寧珞一口氣接著道:“你胸懷弘願,他的兄長占儘天機人和,你們此行步步凶惡,可衛泗卻在我這裡後代情長,我留在他身邊,有百害而無一利,他身邊的人會如何對待他們的主上為了一個懷了彆人身孕的女人神魂倒置?我丈夫也必不能善罷甘休,而他的兄長隻要抓住他這個瑕疵,便能用口舌之利置他於死地,到時候他腹背受敵,謝大人,你感覺你能有通天之能助他成事嗎?”
領頭的那位□□白馬,一身銀盔亮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晃得人睜不開眼來;手中銀槍翻飛,一槍便挑下了一名北周將領,鮮血四濺,那通俗的麵龐冷厲沉凝,彷彿天國來的修羅普通,所到之處,北周兵紛繁逃竄。
謝雋春哂然一笑:“小殿下隻怕會雷霆大怒,懲罰是免不了的,留下我的一條性命便好,讓我苟延殘喘為小殿下牽馬墜蹬便可。”
衛泗按例每日過來看她,挖空心機弄些新奇玩意兒討她高興,任憑她橫眉冷對也冇有放棄,跟著時候的流逝,她的內心越來越煎熬;更因為孕期漸長,各種小病小痛困擾著她,情感也越來越竄改無常,偶然候莫名便會心傷抽泣了起來。
“送君千裡終須一彆,”謝雋春指著那條船道,“我隻能送到此處,夫人此去,一起謹慎。”
青蘿也有些奇特,她一邊替寧珞梳頭髮一邊乾脆著道:“夫人,你老是對小公子這麼凶,小公子會不會真的生了氣了?小公子對你那可真是……”
“我隻是賭,賭謝大人是至心為衛泗著想,更賭謝大人乃人間君子,一諾令媛。”寧珞安然道,“今後如果謝大人有難處,我寧珞百口也必然會為了謝大人儘力以赴。”
“是嗎?”寧珞笑了笑,“衛泗當初為何會被讒諂淪落到大陳軍奴的境地?幕後的真凶抓到了?你們本來打算打擊應州,為何會設想讓魯翼去了昌州和我丈夫兩強相遇?你為安在應州按兵不動儲存氣力?兄長是假兄長,皇弟做得了真皇弟嗎?”
謝雋春的嘴角微微上揚:“包含侯爺嗎?”
“船!快去搶船!”
寧珞盯著那銀箭看了一瞬,快速回過甚去,隻見那隊北周兵的身後黑壓壓地呈現了一隊人馬,軍容整肅,身披黑甲,氣勢奪人,敏捷構成了包抄之勢,從左中右三麵圍了過來。
“夫人偶然中對我有了一樁大恩,本日特來稱謝,”寧珞一字一頓地反覆著他當日所言,“今後夫人如有難處,鄙人可允夫人一諾,屆時必赴湯蹈火,儘力助之。謝大人,我敬你是君子,本日我被困此處,特來向你求這一諾。”
眼看著那群北周兵搶先恐後地朝著他們湧了過來,寧珞咬緊牙關,將藏著的匕首握在了手中,腦中空缺一片。
“姐姐……珞姐姐……”
寧珞欣喜若狂,轉頭看著謝雋春,無數感激的話搶先恐後湧了上來,卻被堵在喉嚨中說不出半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