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宮中傳信。”

明檀怔住了。

隻綠萼與素心暗自犯著嘀咕，本來不過遲早梳洗照上一照，現下用膳也要照了？那是不是該在膳桌上也擺上一麵小銅鏡？

明亭遠說得極其暢懷，明檀也聽得非常縱情。

她打了個激靈，慌亂間囫圇與那道安靜視野對了一瞬，又忙垂下來，軟聲告了個罪：“王爺恕罪，奴婢這便走。”

明檀又道：“素心，明日你去賬房支些銀錢……罷了，是我許的願，該當用我的私房纔對。”

明檀在屋裡悶得慌，思及她爹爹本日休沐，見外頭雨勢漸小，便叮嚀素心去籌辦了份杏仁酪，撐傘去書房，給她爹存候了。

回府她便重新梳洗打扮了番，現在鏡中清楚映出她的煙眉星眸，冰肌雪貌。

素心綠萼起先不知自家蜜斯是在瘋魔個甚麼，綠萼想問，素心又攔著不讓問。到底是明檀自個兒忍不住，和她們提及這偷偷相看一事。

“邊幅當真，粗鄙至此……了嗎？”沈畫猶疑。

隻不過她家蜜斯眼下明顯冇想那麼深遠，交代了還願事件，又興之所至，讓綠萼備上筆墨，她要作畫。

來人又掃了眼小婢女。

明檀不答，隻愉悅道：“將銅鏡取來。”

“……”

看完，明檀目光仍落紙上，不捨流連。及至頁末，她發明周靜婉還附了張紙箋，上書：“父言，新科取士，聖上所出金殿對策論兵之題，源自定北王殿下。”

明檀對勁了。

磨蹭半晌,目睹粥就要倒完了，她心下不甘,偷瞄背影也愈發頻繁。

明檀懶得解釋：“快隨我去趟周府。”

叮嚀完，她才似不經意地提了聲：“對了爹爹，先前陛下賜婚的聖旨女兒收著，卻總覺不當怕丟，夜裡都睡不安生，女兒想著，還是該送出處爹爹保管為好。”

這時候要銅鏡何為，綠萼一腦袋霧水，淨了淨手，步子緊促地進了閣房，取來麵小銅鏡。

映入視線的，先是交疊的外套領口，而後是脖頸、喉結、下巴、唇、鼻、眉眼――

晌午恰是天熱，明檀嗓子都有些發乾，她緩了緩嚴峻情感，艱钜嚥了下口水，出言道：“確…確切極有威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