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緒一時都不知從何駁起，望著最後那輛空車問：“先不提其他，帶輛空車是做甚麼。”

明檀說著，還拉著他往第一輛馬車走，素心也跟著上前打簾。

明檀忽怔。

“若裝不下，回京時再購置車馬不就行了？”

明檀自出世起,便未離過上京，出門最遠，也不過是去京郊梵刹燒香祈福。倏然提起同去靈州,她有些回不過神。

“不會。”

出門連行李都已這般從簡，丫環自是不好多帶，素心與綠萼，明檀也不知帶誰纔好，便乾脆帶了雲旖。

明檀冇吭聲。

隻不過他冇想到,待他從大理寺獄回府,便見到府中二門處整整齊齊停了一排馬車。

“……”

這輛馬車極其寬廣，裡頭軟榻能睡下兩小我，中間置有能放下一局棋的桌案，中間有多寶格，榻上也鋪了多層軟墊，最上麵一層軟墊還是用的冰絲麵料，涼涼的，坐在上頭不至於太熱，其他另有花瓶書畫裝點，總之到處可見邃密雅奢。

除這一輛出行所乘馬車外，背麵那些多是放了兩人衣物，另有器皿乾糧。

“王爺，不能再往前趕路了。”暗衛握住韁繩，沉著通稟道。

出門在外，多個會武的，便是多上幾分安然。

明檀難以置信又不幸巴巴地抬眼望他。

明檀氣得又要轉歸去。

“回王爺，是。王妃說――”

兩人要乘的那輛是不管如何不能減的，馬車裡頭的多寶格勉強能夠塞些她的頭麵，其他東西卻塞不下了，那換用的軟墊錦被、衣裳繡鞋，另有器皿乾糧等物什，一輛馬車又如何裝得下！

“不然呢，本王若不帶你先行落腳，明日是不是就想打道回府了？”

說完，他便拉開通檀軟軟的小手，邁步往裡。

舒景然忙拱手笑道：“給王妃存候。”

她去給王妃存候時提及過此事，王妃當時冇好氣地說，人家是都城第一美女人，哪會做出要燒雞這般有辱斯文的事兒。

而另一邊，江緒撂下話頭後，便去了書房措置公事。

“哪有十幾輛，隻要十輛。”明檀鬆散改正道。

江緒：“……”

“兩輛？這也太少了！”

他一時竟不知本身是帶了個女兒出門還是帶了位祖宗出門。

她謹慎翼翼拉了下江緒的衣袖，問：“夫君,你說真的嗎？阿檀也能去？會不會打攪夫君辦事呀？”

她忙垂首，跟著明檀喊了聲：“舒二公子。”

江緒又道：“你要甚麼，本王都給你買。”

“夫君！”

實在禾州與上京相鄰，出城以後，隻需翻兩座矮山便能進入禾州地界，常日單騎而行，半日足矣。

他眉心突崛起跳,後知後覺想起了,她去靈渺寺祈福時的那五輛馬車。

“去哪？不是趕不到了嗎？”明檀起家，怔聲問。

明檀有些懵，她都不敢信賴，出家世一日，便麵對著要在荒郊田野露宿一夜的景況。

一起無話，不想江緒一語成讖。

“先找個處所避避雨。”江緒聲音也很淡然。

靈州之行，他本來籌算直接從永春園解纜，可明檀想先回一趟王府，他恰好也籌算臨行前去趟大理寺獄,便依了。

他是真的服了。

隻不過這麼多行李，不成能真依了她全都帶上，他懶得膠葛，徑直定奪道：“若要跟本王一道去，最多隻能帶兩輛馬車。”

耳邊有倏忽風聲吼怒而過，氣風燈映照著模糊可見的前路，雨後夜空如水洗般潔白，星子敞亮，月色潔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