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完脈,軍醫長鬆口氣:“王爺無大礙了,再好好療養幾日,便能下榻。”
幸虧夜雨難歇,一隊兵馬就在城外駐紮,天矇矇亮時,總算追上了。
是他嶽丈大人寫的,寫的都是朝堂上與劉禦史爭辯,他先前未請聖意便斬懶戰將領是否應斥,洋洋灑灑百餘字,隻字未提或人。
中間將軍嘲弄道:“沈小將軍剛剛纔瞧了南律寄來的熱乎信,可不樂著麼。”
周靜婉也欣喜道:“定北王殿下吉人天相,定會醒的。軍情多數延時,說不準我們聽信的這會兒,殿下已然醒了。”
餘下幾封他一一覽閱,皆是體貼他的傷情,他看得極快,麵上冇甚麼神采。
軍醫說要再療養幾日,可行軍之人,每停一日,燒得都是軍餉銀糧與身家性命,又哪能容得好生療養。
“是啊,現在可好些了?瞧著清臒了很多。”
“原是含妙出的力,我道你何時這般殷勤妥當了呢。”周靜婉輕嗅著特地為她而備的竹青茶,輕聲道。
白敏敏這話壓得低了些。
“阿檀,你還好吧?”白敏敏有些擔憂,又有些煩惱,方纔這衛兵的神采也冇甚麼欣喜之意,早知如此還不如不問!
明檀彷彿未聞背麵半句,隻若無其事應道:“我爹爹與劉禦史也不是頭回爭嘴了,朝堂上爭得麵紅耳赤,暗裡還能一起喝酒,乾係也不差。”
“這春寒天也得緊著保暖,如果著涼,複病可不值當。”
明檀聞言,也端起茶盞輕嗅了嗅,略啜一口,放下道:“到底是嫁了人,疇前可不見如此詳確。”
“雖是含妙出的力,可你這竹青茶是我讓人備的好不好!上回看戲,你說這幾日有些積食,氣不順,我可都記在內心。”白敏敏毫不肯落下本身的一份功,“另有阿檀這杯,用的是夏季所存的梅上新雪烹煮,阿檀最喜好了!”
攻城之戰向來多艱,臘月深冬打至入春回暖,西北邊地已是屍橫遍野,疆場上煙燻火燎,鮮血裹雜著將來得及清理的屍身腐臭味道,感染得整片天空都是蒙著層灰的暗色。
白敏敏膽量大,趁著今兒府上人多,她不好翻臉拂了自個兒的麵,謹慎翼翼問了句:“阿檀,我有些想不通,定北王殿下出城那日,你還追上去讓人彆死,怎的這幾個月對王爺動靜倒是……”
江緒掀了掀眼皮,見沈玉東風滿麵,冷不丁問了聲:“榮州拿下了麼,你樂甚麼樂。”
白敏敏見他麵善,冇大在乎便要放人出來,可他施禮時見著明檀,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白敏敏發覺有異,俄然問道:“你有何事要稟於世子?西北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