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等半晌冇見明檀應話,明亭遠隻好硬著頭皮又兜了會兒圈子,兜得口乾舌燥,他終是忍不住直接問出了口:“阿檀啊,你哥的婚事可不能再拖了,現在他連家都不回,你說這,如何是好啊?”
明亭遠不言。
寂靜半晌,明檀忍不住問道:“你都不獵奇爹爹尋我說了甚麼嗎?”
“何事?”
雲旖是因舒景然離京的,他們二人的事,明檀並不非常清楚,隻知這小半年來,右相夫報酬舒景然相看人家非常高調,舒景然也因在全州建港與靈州善後這兩件事上表示凸起,現在已在明麵上深受皇上信重。
“在此之前,她並不知哥哥身份,更不識爹爹,可她隻因景仰哥哥,便願信賴他的父親絕非通敵叛國之奸賊。就算靖安侯府闔府連累,哥哥被斬於市,她也對峙要來送這最後一程,這份交誼如此可貴,哥哥又怎會孤負?
舒景然笑了。
――並冇有說過後半句話的明亭遠在府中莫名打了個噴嚏。
“我也冇與他鬨……”明檀略有些心虛地辯白了句,抿了口茶,她又轉移話題道,“爹爹,有件事我一向不明白。”
從靖安侯府出來時,已剋日暮,江緒抱她上了馬車,順手將自個兒位置上的軟枕放到了她腰後。
雲旖離京後,舒景然彷彿與疇前冇甚麼分歧,可彷彿又比疇前沉穩了很多,朝堂上經常有他直言相諫,成康帝也愈發信重於他。
諸般猜想紛繁,乃至有人往他府上送過南院的小倌,皆被他打發了出來。
其間後事臨時不表,眼下京中將至的熱烈事兒還得數定北軍副統領、雲麾將軍沈玉,將要迎娶南律六公主為妻。
她說這話時,神情開闊一如往昔。分開時也很蕭灑,隻帶了個小小的承擔,揮揮手,頭也冇回就融入了無邊黑夜。
“你母親一向擔憂,你和王爺鬨得過分,鬨散了情分,我今兒瞧著,他對你倒也還算上心,我也就放心了。先前的事本來也怪不到他頭上,俗話說得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看在你夫君的麵上,對靖安侯府也算是部下包涵了。”
花廳裡,擺佈儘退,隻餘明亭遠和明檀二人一上一下坐著,明檀主動問了聲:“爹爹,您想同我說甚麼?”
“也冇甚麼,就是聊了聊我哥哥的婚事,”她支著下頜,目光移至江緒麵上,“還讓我不要同你鬨,免得你嫌棄我……轉頭將我給休回侯府,亦或是再納上幾個側妃美妾。”
明檀還想再勸些甚麼,明亭遠卻擺了擺手:“先不說他了,說說你。”
明亭遠略略沉吟:“他們二人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皇子們都在相爭皇位,堂兄弟間乾係靠近也是普通,何況皇上多次陷於危急當中,都是啟之脫手相救,這可不是一回過命的友情。”
明檀聞言,點了點頭,略感悵惘。
“冇甚麼,就是,這不好久冇和你說說話了。”明亭遠喝了口解酒茶,又清了清嗓子,“旁人都說琅哥兒和你生得像,實在要說像,還是和明珩那小子更像。”
他從未主動開口提及過雲旖之事,可不知怎的,右相夫人籌措了好久的相看,悄無聲氣就冇了下文。
-
明檀彷彿明白了甚麼,也不接話,垂眸抿了口茶。
右相告老後,周靜婉的父親翰林周掌院替上右相一職,舒景然亦年紀輕簡便官居文職三品,今後大有代替他父親,成為聖上左膀右臂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