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餐了嗎?”趙守正一邊踏著極新的粉底靴子,一邊笑問範大同道。
“……”趙昊竟無言以對。
趙守正便蘸著茶水,在桌上寫下了‘上天下日’的‘昋’字,又一臉當真解釋道:“此字音‘桂’,姓也。後漢有城陽炅橫,漢末被誅。有四子,一守宅兆,姓炅。一子出亡居徐州,姓昋。一子居幽州,姓桂。一子居華陽,姓炔……”
卻聽咕咕幾聲,範大同腹中作響,不由變顏變色的催促那船伕道:“快快盪舟,爺有急事。”
院子裡。
“夜篝燈百二十有八,如火龍騰焰火數十裡,風鐸相聞數裡。群山、大江、都城、宮闕,悉在憑眺中……”
~~
大報恩寺在城南聚寶門外,從蔡家巷疇昔要將近三十裡。幸虧南都城水路發財,在橋下劃子埠,雇一艘烏篷船,吹著江風聊著天,不知不覺也就到了。
“嘿嘿,賢侄不曉得了吧?大報恩寺的齋飯,但是金陵一絕。”範大同直咽口水道:“我提早三天就等這一頓呢。”
ps.第二更送到,裸奔好冷,大師投保舉票取暖啊~~~~
“我猜是吃了。”趙昊從充作庫房的東配房中,找出前日剛買的錫傘來。
他將說好的一百兩銀子,拍在趙守正麵前。
“兄長,兄長可起來了?”
趙昊痛苦的捂住耳朵,頓覺天下書白癡皆可殺……
“大氣!真是‘一擲令媛渾身膽’……”趙守正讚歎一聲,卻想起這詩的下半句,不由神情一窒,便點頭道:“兒啊,明天那兩千五百兩,還要連本帶利還人家的,可不能亂花差。為父隻拿二十兩就夠了。”
“高武,你還是彆去了,嚇到法師就不好了。”趙守正略有嫌棄道。
“兄長錯了,我是餓得肚子響,不是想出恭。”範大同覥顏一笑,昂首看看日上中天,便小聲道:“這會兒知客和尚不在大門,我們溜出來,坐下就吃,吃完就走,不消捐款的。”
“那你就要改名趙昋了,太刺耳了,跟‘罩龜’一個音……”趙守正卻皺眉道。
“算了,明天還是我來給兄長持傘吧。”範大同接過了趙昊手中的錫傘,夾在左腋下,擺擺右手道:“早晨不消給我們留飯了。”
船伕隻當彆人有三急,趕快用力搖著擼,將他們奉上了船埠。
第二天,趙守正可貴不消去坐監,卻仍然起了個大早。
趙昊不由熱淚盈眶,倍感欣喜的悄悄道,這趙二爺真是更加懂事了。
固然已是無數次見過這座塔,可趙守正和範大同還是被那陽光暉映下,閃動著熠熠光輝,如神國寶塔般的氣象深深震驚。
高武非常受傷的低下頭,見趙昊擺擺手,便回身進屋去了。
不過他還是支撐趙守正去的。畢竟插手文會大有好處,相互參議就教還在其次,更首要的是能夠刷名譽。越是高規格的文會,越輕易把名譽刷得飛起。遵循以往的經曆看,名聲大的考生幾近不會被宗師在科考時刷下來,除非是……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