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以是尊稱你我一聲‘大俠’，不過是因為我等為國為民、奮不顧身的抗軍殺敵，但到底愧對這二字。因而我對過兒說，讓他牢服膺取‘為國為民，俠之大者’，今後名揚天下，成為受萬民敬佩的真正大俠。”

謝曜驀地大驚，不想蒙軍攻城，“籲”的一聲，勒停馬頭。

謝曜心下一沉，詰問道：“你給他說了姑姑的名字？”

“他殺不成好人，你又哭甚麼？”

蒙古精兵持槍執刀，最早頭的已爬上雲梯，謝曜不假思考，撕下大片衣衿，包了一堆碎石，翻身上馬，從兩軍右邊的山坡上斜衝而下。亂軍裡弓箭如雨，呼聲震天，驀地見得一匹灰馬穿越於刀光劍影當中，生生將蒙古雄師的合圍闖出一道豁口。

謝曜微微點頭，深感附和：“不錯。”

傻姑呆呆答道：“他的幽靈騎了一匹癩毛馬，跑啦！”彷彿又回想起楊過的猙獰猖獗模樣，她不由瑟瑟顫栗，嘴裡不斷說，“拯救……拯救……楊兄弟的鬼……啊！”

郭靖“嗯”了一聲，抬手一指，“你看看，他們退兵井然有序，先行者不躁，殿後者不懼，個個兵強馬壯，勇猛善戰，不說宋軍，便是此前的金兵，也是千萬比不得。”

小龍女本欲跟去，謝曜卻沉聲道：“龍女人，暫請留步。”

楊過嘲笑一聲，憤激之氣竟似把胸膛也要脹裂了，指著郭靖道：“他此前道貌岸然對我說教，善惡隻在一念之間。哼，可甚麼是善？甚麼是惡？他伉儷倆暗中害死我父，莫非也是善麼？真是大言炎炎，不知羞慚！”他實則對郭靖事事佩服，但一想到父親死於他伉儷部下，老是不自禁的胸間橫生惡念，隻求報仇為快。

“楊兄弟的幽靈去哪兒了？”謝曜心道不妙，他猜到這楊兄弟的幽靈估摸便是楊過了，不知他這幾日如何趕上的傻姑，反而誤打誤撞得知了楊康死於誰手。楊過自幼便和他說過，一向覺得本身的父親是一名頂天登時的大豪傑，大俠客，謝曜那會兒念他年幼，始終不好說破，這一瞞多年，楊過乍然曉得父親死因，指不定會心境盪漾，打動出錯。

謝曜擰眉，心下一橫：“不說你父親當年認金國王爺作爹的事，也不說他背信棄義暗害你郭伯伯、郭伯母，更不說他冒充洪前輩的名義企圖掌控丐幫，為金國效力。但隻說他在桃花島上，夥同裘千仞、歐陽鋒，殺死你祖師爺，害的我雙腿骨骼儘斷，幾乎淪為廢料！你說，他做了這些行動，但是一個頂天登時的大豪傑？但是一個堂堂正正的好人？”

謝曜聽她提及小龍女，想到在豪傑宴上憤然拜彆的楊過，不由問：“傻姑，你熟諳楊過麼？”

“是！你們俠門個個都是豪傑，都是俠士，隻要我楊過心機狡獪、恩將仇報！”楊過少年打動，想到甚麼說甚麼，脖子一梗，“你將我逐出師門罷！”

楊過心中一向欽慕謝曜如山，頓時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卻咬牙不平道：“凶器天然是用來殺人！”

謝曜遠瞭望去，氛圍中彷彿還滿盈著一縷血腥之氣，他瞧著這幕，也半晌說不出話來。

楊過點了點頭，道：“大師兄他們怕是不知本日襄陽鏖戰。”他說罷，忽而低頭，“師父……我，我去找郭伯伯！”

合法他頗感煩躁之時，俄然聽得宋軍這方一陣喝彩，謝曜不知究竟，騰空踩著一名蒙古懦夫的頭盔躍起，瞭望去，但見敵軍頂風招展的纛旗，驀地斷絕，黃旗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