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以後,一個哭不像哭、笑不像笑的聲音從石屋中冷冷傳來:“李莫愁?是男是女?”
周伯通一邊在前跑,一邊上竄下跳,或是摘幾片葉子往李莫愁腦袋上撒,或是繞著一塊岩石呼啦啦轉幾圈,歸正兩人的間隔始終保持一丈擺佈。
李莫愁瞧她呆呆的不答,不由蹙眉,道:“如何?你傻了嗎?”洪淩波心下一驚,忙站起家,躬身喚道:“師父!”
白叟看也不看她,一碗麪呼嚕呼嚕吃光,擦擦嘴說:“敢問老前輩高姓大名?”
官道上馬蹄紛遝,一大隊蒙古兵馬整齊列隊往終南山的方向奔馳而去,領頭人手持火把,一起上塵煙滾滾,揚起黃沙。門路邊的涼亭裡,三三兩兩坐著歇腳的行人,見得蒙古這般大的架式,都不由翹首。
“重陽宮高人甚多,蒙古兵去那邊乾麼,”一名銀髯老者問。
李莫愁淺笑道:“我那裡算做前輩,中間既然不肯意奉告,我便不問好了。”
“淩波,為師倒要問問你,怎的冇在那姓謝的身邊待著?我交給你的化功散呢?你用了冇有!”
“淩波,你竟在此處!”
“師父!這老頑童跑掉了!”洪淩波放下船槳,說道。
“是。”洪淩波當下又啟舟前行,劃了一陣,但見兩邊山嶽壁立,昂首望天,隻餘一線。山青水碧,風景極儘清幽,隻是四下裡寂無聲氣,模糊透著一股沉默的凶惡。
當下那青衫人點了點,往另一條小徑發飛奔去。四周草木翠綠欲滴,繁花似錦,一起上已是風景佳勝,他跑的極快,驚到了路旁仙鶴、白鹿。穿過竹林,便是一片水仙花塘,深不逾尺,水塘中每隔四五尺便是一個木椿,青衫人身形微幌,諳練的縱躍踏椿而過。
李莫愁淡淡的“嗯”了一聲,道:“莫提,方纔同幾人相鬥,拂塵折了,堪堪損了我一柄上好兵器。”洪淩波道:“卻也無妨,我們到時候上鎮上打鐵鋪,再鑄一柄。”
“你再問一遍嚐嚐。”李莫愁美目一凜,嘴角卻含著笑容,她手指從腰間一摸,兩枚鏤空針被捏在指腹間,銀光閃動。
李莫愁瞧她這般模樣,想起本身初救她的時候,也是跪在地上對本身叩首作揖,這麼多年疇昔了,她性子對外固然放肆,但對本身倒的的確確算是忠心。思及此,李莫愁伸手將她扶起來,“好了好了,既然被他看破,另尋良機便是。師父莫非還會因為這點小事情獎懲你麼?”
“開口!”李莫愁越聽越不對勁,抬眼一瞪,“這話是他讓你說給我聽的?”
那銀髯老者連連擺手,點頭道:“全真教的幾名真人,個個不畏強禦,不說剛壽終正寢的馬道長,便是之前的譚處端譚真人,也是發憤要救民於水火當中的豪傑!他們怎會投奔於蒙古帳下,我是千萬不會信賴的。”
周伯通眸子子骨碌碌一轉,朝她揚眉道:“你來追我呀!追到了我就奉告你!”話音甫落,腳下生風,呼的一下便已拜彆三五丈遠。
奔行數裡,來到一條溪邊,溪邊一隻劃子,周伯通想也不想便跳了出來,扳槳溯溪上行。李莫愁和洪淩波沿岸追逐,追了裡許,見溪中有艘小舟,當即入舟,溪流盤曲,轉了幾個彎,俄然不見了前舟的影蹤。
洪淩波心下一轉,走上前,朝李莫愁笑道:“師父,你這些光陰還好罷?咦?你的拂塵怎的不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