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淩波聞言幾欲站立不穩，陸無雙聞聲也是駭然，當下便道：“李莫愁，你彆胡來！”

謝曜大驚失容，剛好運功結束，搶身疇昔，一把將洪淩波扶起，抬掌便往她後心運功逼毒。洪淩波“哇”的吐出一口鮮血，抬手緊緊抓住謝曜手腕，她側頭看了眼謝曜，哽嚥著問：“師父，你莫華侈功力了。”

李莫愁哼了一聲，雙眼微眯，洪淩波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李莫愁心頭哀慟，朝她點了點頭。

遠處的丁躍一夥人聽她這般唾罵，皆是大怒：“李莫愁，你胡說八道甚麼！”“乾麼罵我謝叔叔！”“啊呸！你纔是小人牲口淫賊！”兩方人隔著大片情花，對罵不休，看得四周的絕情穀弟子悄悄稱奇，領頭的綠衣人當下返身將這事兒稟報主母。

陸無雙感念師姊平素相待之情，傷痛難禁，放聲大哭，叫道：“師姊，師姊！”說著便要奔入情花裡，幸得被丁躍攔腰抱住，“跛妹！彆混鬨！”

“師父謹慎！”洪淩波脫口而出，倒是朝謝曜喊道。

她彷彿現在總算明白了本身為何對謝曜如此恨之入骨，除了因為正邪不兩立，更因為本身潛認識裡將他拿來和陸展元比較，內心常常怨念，為何陸展元不是姓謝的那樣，武功蓋世，敢作敢當，密意如一……這些怨念垂垂化為恨意，便再難消弭。

洪淩波心頭大石落地，嘴邊閃現笑容，她緊緊握住謝曜手腕，心底卻歡暢極了，低下頭羞赧道：“我能死在師父你的懷裡，倒也冇有遺憾。”

李莫愁不去瞧她，一揮袖微微側身，望著各處的情花，涼涼道：“你的命是我救的，自我而生，自我而死，原是天公隧道的事。你不殺他，那為師就隻好踩著你的屍身了！”

李莫愁畢竟不笨，她也瞧出謝曜正在悄悄療傷，心下一驚。何如長劍被折，冰魄銀針又被魚網吸附，不知如何動手。

洪淩波頓時歡暢的渾身顫抖：“莫非師父，你……你……”

“聞聲冇有！”

謝曜被她一吼，緩過神來，抬眸淡淡看她一眼，“嗯”了一聲。

洪淩波聞聲他喚本身名字，心念一動，朝謝曜望去，謝曜與她視野訂交，微微點頭。但願她能多對峙一時半晌，待本身傷勢稍好，便也不懼了。

四下裡世人聽她語氣不對，皆是驚然，黃蓉率先反應過來，大聲道：“且慢――”

李莫愁細想的確如是，當下便依言照做，幾個蜻蜓點水，躍出情花坳。末端回望一目炫叢中的謝曜，他抱著死去的洪淩波麵罩寒霜，眼裡也無半分柔情，一時候感慨萬千。

李莫愁怒不成遏，上前抬手便要打她，但方纔舉起手掌，卻又頓在半空。她俄然輕笑一聲，人比花嬌，“再拿一顆藥來。”

“隨你。”

程英一瞬不瞬，麵色發白，神采不定。世人瞧得洪淩波慘死，都不由黯然神傷。

洪淩波不知想到了甚麼，彷彿在笑，她往情花邊沿後退了兩步，抬起恍惚的淚眼，搖了點頭，對李莫愁一字字道：“師父，弟子對你的忠心從無變改。是你救了我的性命，冇有你，就冇有現在的我。我之前不曉得你濫殺無辜究竟是對是錯，現在倒是瞭然大義。還望您……莫再作孽，同我普通，改過改過。”

謝曜連用飯的時候都來不及空下，當即披星戴月馬不斷蹄的趕來絕情穀，也正因如此，他才氣救得兩個徒兒一命。方纔李莫愁一劍恰好刺中他之前受傷的處所，他現在又坐在情花叢裡，說句渾身負傷倒也不假，但想到本身的徒兒們多數安然無恙，心下稍安，不由麵露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