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七日,師徒三人身上的情花毒已然全清,申屠行衝的傷勢也規複大好,除了今後目力受損,不得不佩帶眼罩。他個子魁偉,如此一打扮,反倒感覺凶神惡煞不怒自威,不似正道人物。
楊過這些光陰經曆很多,可貴發笑,這會兒看了眼自家師兄,忍不住笑了下:“二師兄,你說對了,這把劍還真叫‘玄鐵重劍’。”說罷呼呼,兩劍揮過,又是兩旁張魚網散裂破敗。
公孫止轉過甚,鮮血又順著他喉間流下,朝裘千尺冷冷一笑,斷斷續續的說:“惡婦,你……你……”他話冇說完,脖子一歪,架在椅子上的左腿滑下,當真斷氣。
他歎了口氣,點頭道:“你一人在外漂跡江湖,不要忘了本門主旨,見不伏侍能幫扶一把便幫扶一把。但也不能虐待本身,夏季記得加衣,夏天也彆悶著,飯要吃飽,覺要睡足,閒暇時就迴天山看看。伉儷情分當然深重,但師徒手足之情亦不能忘,曉得了麼?”
幾人草草用過晚餐,謝曜回到房中,將斷腸草先給申屠行沖服下,用量逐減,抬掌在他後背運功指導,不過量時,申屠行衝便噴出一口鮮血,展開眼看了看程英,複而看向謝曜,喚了句“師父”,眼皮一沉,又昏倒疇昔。
謝曜怔然半晌,細細打量那紫色小草,忽而淺笑:“‘情’之一字,唯有‘斷腸’可解。”
一行人清算行囊,籌辦迴天山購置丁躍和陸無雙的婚事,但是楊過倒是告彆,不肯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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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兒!”楊過一把將她拉起,歎道,“算了。”
謝曜現在料定他不是好人,心下一沉,正欲開口,就聽身後的楊過怒然道:“師父!彆聽他的,公孫老兒奸滑非常,便是他害得弟子身中情花毒,還企圖搶走龍兒當妻妾,是個大大的惡人!”
楊過和小龍女也和丁躍等人並肩一起,八張魚網跟著公孫止的號令左兜右轉,已將他們圍入陣內。楊過見情勢危急,從背後取下一柄極大極鈍的劍,莫說砍魚網了,便是切菜都有些困難。
“過兒,你來。”謝曜朝他招了招手。
謝曜神采一凜,看了眼遠處的郭芙,她兀自不知出了甚麼事,正和耶律齊完顏萍一行男女談笑。
楊過喃喃的道:“隔十六年,隔十六年。一燈大師,此事當真麼?”
郭芙心下一驚,忙持劍躲開,心驚不已。若不是她身上穿戴母親給的軟蝟甲,豈不是早就死了麼!
謝曜轉頭一看,黃蓉等人自顧不暇,一燈大師和慈恩對峙不下,他不及細想,跨步上前,眼看郭芙要被魚網罩住,立即一拉她左臂,將其扔給丁躍一夥,本身反身迎上。
楊過看得不遠處的情花,皺眉道:“天下最可愛之物,莫過於這情花樹,倘若樹種傳出穀去,流毒無窮。公孫女人,我們發個善心,把它儘數毀了,你說可好?”
程英心下大急,和陸無雙一左一右扶起昏倒的申屠行衝往門外退去,謝曜也是頭次見得這般詭異的陣法,他揚聲叮嚀:“諸位舉劍護住頭臉,強攻破網!”語畢,朝丁躍說,“阿躍,護住你師兄妹,你把扇子給我一用!”
拉扯魚網的弟子隻覺勁風劈麵,扇刃模糊又氣流活動,還未反應過來,這金絲和鋼線絞成的魚網,破網聲如裂金石,頓時散為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