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鋒心機一轉,便想到那日在桃花島,謝曜應是詐死,用龜息之法避過他們耳目。他身邊又有一武功不弱的女子幫襯,想來這會兒雙腿複原,便來找本身尋仇。但歐陽鋒此時在追拿黃蓉,不想與他膠葛,抬手道:“我本日放你一馬,你走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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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曜驚急下運出的心法,竟誤打誤撞將天賦功第一層門檻踏破,他胸口一會兒火辣辣的疼,一會兒涼颼颼的冰,想要站起再戰,喉頭一甜,噴出一口血來。歐陽鋒正欲動手,身後俄然簌簌作響,彷彿有千萬蝗蟲飛來,不知是甚麼暗器,忙回身去拔蛇杖,雙手急掄,將本身罩在杖影中。便在他拔杖刹時,一匹灰馬騰空躍出,馬背上一人扔出一大張花布,歐陽鋒恐怕有詐,忙凝神後退,抬杖“嗤”的一聲將花布一分為二,待花布落地,灰馬早已奔遠,而本在地上的謝曜也毫無蹤跡。
天書變成《三字經》後,不知為何話語漸少,竟好似要進入冬眠,對於謝曜的話也隻是淡淡“嗯”上一聲。
“謝瘋子,你一小我逞甚麼能?這下好啦,又吃了那老毒物一掌,不死也要病半年!”天書說著不解氣,抬手又在謝曜臉上狠狠一揪。
謝曜眼神一凜,右手提索,腳下一點,運起螺旋九影便往西南邊退後,歐陽鋒俄然怪笑一聲,等得就是這刻,他刹時蹲地,雙手彎與肩齊,口中收回老牛嘶鳴般的咕咕之聲,宛似一隻大青蛙般朝謝曜相撲而去。謝曜身在半空,驀地反應過來,本來歐陽鋒顧忌他身懷一陽指,隻要將他逼到空中,纔有力發揮,謝曜身子一沉,便要落地,卻不料現在勁風劈麵,待要閃避,已然不及。他駭然之下,本想使出三花聚頂中“天賦為勝”護住心脈,可這一急,竟使出天賦功的心法“天賦為生”,刹時力貫手臂左掌揮出,拍的一響,雙掌訂交,震得謝曜跌坐在地,而歐陽鋒卻也發展七步之多。
此時淮水以北,大宋國土均已屬金國統領,地步荒涼,村鎮冷落,滿目瘡痍。這日天颳大風,捲起地上片片枯葉,好不苦楚。蘆葦俄然原地踏著步子,不肯往前,謝曜回過神來,彷彿在風中嗅到一縷血腥之氣,他愣了愣,翻身上馬,對天書道:“你在此彆走,我去看看。”
謝曜見他單獨一人,身邊再無援手,哪肯就此拜彆,放棄報仇機遇?當下冷道:“我可殺了你侄子。”歐陽鋒聞言神采微微奇特,隻桀桀笑說:“完顏康那雜碎矇騙我多日,早已本相明白,你不必激憤於我。”
天書低下頭,袒護神采,低聲道:“我實在比任何人都貪恐怕死。”謝曜還未明白她這句話的意義,就見坐在馬背上的白衣女人驀地一變,成了本《三字經》,躲進馬側的書袋裡。
丁躍雙目放光,雙手接過暗器,跪在地上砰砰砰給謝曜叩首,連聲伸謝,等他站起家來,麵前人已無蹤跡。
那笑聲漸行漸遠,謝曜一個鷂子翻身躍上房頂,踩著瓦片縱身追去。不過半晌,便見得大道中間一身材高大的男人往西急走,手持蛇杖,恰是西毒歐陽鋒!
歐陽鋒見謝曜逃脫,心知本身殺了他師父,今後仇敵相見必然你死我活,他微一調息,順著馬蹄印疾步追去。
“你……甚麼意義?”
“也是被金狗殺死的嗎?”男童睜大雙眼,竟不哭了,反而學著謝曜的模樣拍他肩膀安撫。謝曜見他固然肥胖,但神情甚是機警,不由問:“小孩兒,你叫甚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