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末微微一僵,抬眼看了一眼福公公,而後屈膝福了福身子,帶著些惶恐地低頭道:“奴婢……奴婢曉得了。”
但是,不管是誰,敢動聞人久的人――
即便是這個時候了,那隻抓著他衣衿的手卻還是冇有鬆開。洛驍遊移地伸手,包住了聞人久的那隻手。
等德榮帝清算劃一了,福公公這才服侍著人出了風荷殿。
屋子裡滿盈著一點淡淡的冷香,香味清冽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勾人,如有似無的繚繞不去。
昨夜他喝得不算多,卻也很多了。睡了一夜,第二日頭疼的短長,但是這時候卻也顧不得這些了,微微皺著眉看著墨柳,啞著聲音問道:“如何了?”
德榮帝拍了拍淑妃,半坐起來,皺著眉頭看著福公公:“這些東西有你們盤點查對不就夠了,何必特地讓朕過目?”
――是昨日的那場酒宴?
“是。”茹末悄悄應了一聲,低聲道,“隻是,福公公彷彿對娘娘……彷彿很有微詞。”
洛驍心中一驚,趕緊抬著頭去看聞人久,卻見常日裡那便慘白的臉此時更是神采丟臉至極,夙來殷紅的唇倒是微微泛了黑,模樣看起來甚是可怖。
“何事?”德榮帝展開眼看著福公公,神采有些不愉。
直到德榮帝一行人已經走得連人影也見不到了,茹末這才漸漸地抬了頭,看著那玉輦消逝的方向,極淺地勾了勾唇,轉了身,又回了風荷殿。
“你是個聰明人。”福公公聲音放得低而輕,卻意味深長的很,“聰明人應當曉得,甚麼叫做適可而止。”
福公公帶著個小寺人來到風荷殿的時候,茹末就在外頭守著,茹末見福公公來了,趕緊福了福身,喊了一聲:“公公。”
“隻是甚麼?”淑妃斜了一眼茹末,“這麼吞吞吐吐的做甚麼?說!”
福公公笑著應了一聲“是”,從身後的小寺人手裡將龍袍拿過來,從速手腳利落地替德榮帝換上了,茹末見這環境,也從速打了水過來,細心地服侍著他梳洗了一番。
“奴婢免得的。”墨柳這會兒也漸漸地緩了過來,抿著唇,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然後撩了珠簾快步出去了。
明顯已經千防萬防了,為甚麼還是會如許?
福公公點了點頭,問道:“皇上可起了?”
第三十章
洛驍閉上眼,他又聽到了心底那頭被壓在深處的獸模糊的吼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