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久雙手捧著茶盞，眉眼不動：“父皇如此安排天然有父皇的事理。”

“可不能怪我。”尋冬倒是不怕知夏的，朝內裡頭探了探腦袋，見著洛驍便脆生生隧道：“世子爺，是夫人到了。”

洛驍聞言站起了身，不過一個轉念便就曉得了白氏的來意，點了點頭便道：“快將夫人迎出去。”

“無礙。”聞人久稍稍傾了傾身子，緩緩為聞人安添了茶，輕聲道，“擺佈孤這宮內也無甚旁人。”深玄色的眸子看著他的，彷彿異化著細碎的笑意，“不過，一旦出了這東宮，七弟可就不能如此肆意妄言了。”

張有德點了點頭：“但不管如何，平津世子入東宮已成究竟。於此以外，旁人再如何，於太子而言也是無甚緊急了。”見聞人久鋪了宣紙於書案上，便走得近了些伸手磨起石墨，“隻是平津世子幼經常與侯爺出入虎帳，與京中權貴來往一向未幾，乃至主子至今也未曾有幸與世子見上一麵――卻不知畢竟是怎生的一小我物。”

聞人久拿了筆，眼眸微垂，慘白的膚色映托著，更加顯得那唇色彩豔得妖異：“便是個神仙似的人物，現在做了孤的狗，”唇角冷冷勾了一勾，“孤也定要他跌進這皇城的泥潭裡來！”

白氏搖了點頭，坐在圓木椅上，抬眸望了一眼洛驍，道：“驍兒，你知為娘本日來到底是為的甚麼。”

張有德站在一旁，聽得這話便笑道：“卻也不能怪七皇子如此做派。”

是夜，洛驍正在屋內看著書，忽聽外室驀地傳來了些許響動，便擱了書朝身邊服侍著的知夏瞧了一眼，知夏點了點頭撩了珠簾朝外看了一看，還未見著甚麼，便正麵迎上了一向在外守著的尋冬。

“雖說近些年來聖上對平津侯的榮寵稍弱了一些，但那畢竟是手握三十萬兵馬的權臣。一旦聖高低旨定下了平津世子的太子伴讀身份，那麼這帝京的天――恐是要生變了。”

“但卻也不能如此！”聞人安探了身子抓住他的手，看那慘白卻無甚神采的臉，忿忿怒道，“聽下人們說，那平津世子固然有個短長的爹，但是本人卻寡淡無趣的很。既無殿堂功名，又無疆場戰績，讓這麼個笨手笨腳的紈絝後輩服侍在太子哥哥身邊，的確荒唐！”

洛驍默了一默，於白氏劈麵落了座，而後朝著知夏和尋冬睇了個眼色，知夏和尋冬當即心領神會，福了福身子，便隨即雙雙退了出去。

白氏接了茶，怔怔半晌，歎了一口氣，卻終究還是笑了：“卻不知我兒已生長至斯。”一手按住洛驍的手，一雙美眸還是異化著三分擔憂，“娘知你意已決，我也不肯再做乾與。隻一點――宮內辦事不比府內，言行舉止皆需謹慎而行。千萬莫要出言無狀，獲咎了太子，屆時――”按著洛驍的手驀地緊了緊，眸內憂色更加沉重。

“聖上一言，重逾千鈞。如果父皇白天承諾了平津世子伴讀一事，夜間便改了口，此事傳出去，隻怕有汙聖上之名。”

聞人安一張臉驀地白了一白，寂靜了半晌，暗下握了拳強笑道：“這倒確切是臣弟考慮不周了。”

“外頭怎生的那麼大動靜？”知夏放輕了聲音問道，“細心驚擾了小侯爺讀書。”

第三章

聞人久垂了垂眼，並不說話，隻利市飲了一口茶。

聞人久緩緩直起家，眸底似是古墨普通的濃黑：“聞人安雖生性狡猾，然終償還是年事不敷，沉不住氣。隻怕本日他這一來，卻也是瞞著皇後那頭單獨拿的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