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久抬眸望他：“甚麼？”

第四十六章

聞人久極淡地笑了一下，仰著頭靠在樹乾上，微微眯著眼望天：“你以為太、祖為人如何？”

聞人久垂著眼，隻是聽著洛驍說話，並不出聲。

洛驍心中狠狠一震，忍不住道：“但是，如果操縱一名女子，太、祖……”

將話題轉到睿敏皇後身上，聞人久冰冷的神采略略和緩了些許，與洛驍並肩靠在樹上，半晌，悄悄道：“孤不記得了。”但是停了停，卻又彌補似的道，“但是父皇倒曾經如許說過……他說我的眉眼像極了母後。”

聞人久微挑了下眉梢，看著洛驍，道：“你覺得這一仗值得？”

聞人久似笑非笑地掃過洛驍那過分舒暢的神采，半晌，道：“孤覺得宮刑就是很好的。”

“你可知前朝的千羽夫人？”聞人久問道。

“太祖一身光亮磊落，他不想操縱一個女人來達到本身的目標，以是，他支出了六千兵士，支出了一名親信大將為代價，千辛萬苦拿下了玉屏關。但是，如果他當初操縱了千羽夫人呢？”聞人久低聲道，“他甚麼也不會落空，反而會讓大乾再添一名虎將。”

洛驍怔怔半晌，瞧著聞人久的烏黑卻明滅著一種讓他感覺莫名心悸光芒的眸子，半晌，終究忍不住搖著頭笑著歎了一口氣：“太、祖此生我是見不到了，不過……”又瞧了瞧他，悄悄彎著唇道，“嚴太傅的話，我倒是懂了。”

“豪傑。”聞人久點了點頭，“太、祖出世不算低，也是讀著聖賢書長大的。他明是非、懂對錯，能夠算是一個光亮磊落的人。隻不過，這錯，卻也就錯在了此處。”

洛驍心中突然明白過來：“這千羽夫人對太、祖……”

“倒也不是甚麼大事，不過幾日前太傅曾考校了我一個題目，我的答覆彷彿不得太傅意，”洛驍笑著對上聞人久的眸子，道，“因而太傅便讓我來殿下這裡尋答案，隻是中間產生了那麼些子糟苦衷兒，這是反而被擔擱下來了。”

對著洛驍的視野，聞人久安靜而遲緩地說著，唇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如果你現在能見到太、祖，無妨問上他一問，對於史冊上記錄的那一場應當讓他最為對勁的玉屏之戰，他厥後，可悔怨了。”

“何解？”洛驍皺眉詰問。

陽光淡淡地灑下來，並不如何炙熱，透過樹葉，細碎的，合著風，帶著幾分涼意，舒暢得令人昏昏欲睡。

見著聞人久的情感和緩下來幾分，洛驍在心底微微鬆了一口氣，靠在樹乾上，道：“提及來，睿敏皇後也的確算是個奇女子了，不但僅是麵貌，便是才學見地也一等一的好，便是嚴太傅現在再提起先皇後也是讚不斷口的。”

“怕你誤闖後宮禁地，到時候行動荒唐，衝犯了哪位娘娘。”聞人久緩緩抬眸，對上了洛驍的視野，唇角如有似無地彎著，然後又似有所指地朝著他那身下某個不成言說的部位掃了一眼，吵嘴清楚的眼眸裡閃過一絲罕見的狹促，“到時候，隻怕明日這宮裡真的要多一個公公了。”

動手的身子薄弱而肥胖，不似女子的脂粉芳香，反而帶著淡淡的湯藥的苦澀。

洛驍倒也渾不在乎，將身上衣衿清算好了，便問聞人久道：“倒是太子，如何俄然出來了？”

“豪傑一詞，太、祖當之無愧。但是，卻也隻是一名豪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