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沈氏嘀咕了一聲：“文縐縐的說話，真討厭。”

李先生喊：“吉時已到――！兩位新人，良伴天成，先拜六合君上――！”

父母高堂和來賓們不明以是的寂靜。

本來就華侈了很多時候，這會兒還“慢著”？再慢都要慢出翔來了！

跟著李先生一聲喊：“賓主同歡，新人送入洞房――！”

前堂大廳，一雙風景霽月的璧人，並肩緩緩跪倒，叩拜六合君。

李先生等二人再次“攙扶”著站起，又喊：“舉案齊眉，永結同心，伉儷對拜――！”

從他的語氣，她猜不出他的神采。

一種很奇特的直覺，她忍不住把手縮回一些。

冷知秋攥住紅綢一端，看著紅蓋頭下，新郎那一點暗紅袍裾垂順，將落地未落地，紋絲不動，暴露黑緞靴子的尖端，有力地扣住空中的青磚。

本來他還不知情嗎？

兩人又齊齊跪下叩首，還是那麼比翼雙飛、齊頭並進，調和得充足成雙成對。

“你這手指上的傷是如何回事？”

這行動真是無一處不舒緩美好到頂點，介乎委宛與蕭灑之間，恰是那一低頭的和順，如光陰般的靜好。

起家之前，“娘子，為夫扶你一把？”

他們想必也傳聞了關於她和孔令蕭的流言？

冷知秋心中稀有，道：“姆媽如果因為那流言流言，知秋問心無愧，稍後自有解釋。還請姆媽不要因小廢大，令親者痛、仇者快。”

她的左手手腕俄然被一隻大手掌控，那抓握的力道，牽引的霸氣，讓她差點打了個踉蹌。

項沈氏站了起來，沉著臉搶先走向垂著紅綢朱幔的穿堂門。

冷自予拿走冷知秋手上的嫁奩箱子，送到二進院落裡，和其他嫁奩一併放了。

這……就成了？

冷知秋自廣大而長的衣袖中伸出雙手，恰如玉觀音升上了紅蓮台，紅的更紅，白的更白，光輝奪目。

喜樂熱烈而婉轉，兩人齊齊哈腰，齊齊低首，紅彤彤斑斕雙鸞。

“記不得哪一天切菜時切傷了，本來早該癒合，厥後又被人不謹慎扯開來，以是就好得慢了些。”她不明白他乾嗎這麼體貼一個小小的傷疤，再過幾天就看不出陳跡了，這也計算？

等了彷彿很長一段時候――或許並不太長――隻是因為不平常，而莫名的不安。

李先生高喊：“孝行有義，子孫有福，兩位新人，二拜父母高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