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最後一個音符落地,室內俄然規複寂靜。
三息不到,室內再度沉寂。
“也罷,伯樂常有,知音不常有,既是知音,何必問去處?”黑袍人像在跟高睿說,又像自言自語。
“遵循端方,是你出曲,你想彈甚麼都成,最好能彈一首本尊不會的,那你就贏定了。”
上半部結束了。
“嗯,有事理,您容小子想想……好了,我猜這首您絕逼不會,是小子在拉稀時突發奇想本身創作的,如果這您都會,申明您不是鬼,而是人,一個會拉屎拉尿的正凡人。”高睿捋捋袍子,雙手一抖,按在了琴絃上。
黑袍人悄悄地浮在窗前,目光還是落在幽深的夜空裡,好似一尊雕塑。
或者說,它是冥界的戰役停止曲,是呼喊鬼族放棄胡想,巧取豪奪,肆意殺伐的號角。
在高睿的影象裡有相乾的描敘,靈王與王妃在郊遊途中碰到了外族的伏擊,進而激發了一場曠日耐久的戰役,靈族在支出了慘痛的代價後,勝了。
五百息後,音符緩緩停歇,美景緩慢飛退。
“噓!憋死小爺了,好噠,拉好了,該您了!”高睿跳起家,拍拍屁股,笑咧咧看著黑袍人。
“Hello,前輩,冇睡著吧?”高睿瞟了窗前的黑影一眼,屌屌地打了個響指。
嘣~!
“嗯,算是吧。不過,彆對勁,隻能說拚集,你的指法遠算不上高深,與真正的琴音大師差的十萬八千裡。持續吧,本尊倒想看看你還能帶來甚麼樣的欣喜。”
“呃?彈完了嗎?哦哦,走神了,走神了。”黑袍人顫抖了一息,如夢初醒般回過神,收回窗外的目光,看高睿的眼神裡充滿了蒼茫和迷惑,“小子,還不錯呀,指法精準,音符齊備,該高的高,該低的低,想不到你這屌小子竟然另有這麼一手。本尊很獵奇,在其間,懂鬼律的人並未幾,誰教你的?”
“你去過鬼司?”黑袍人一點不活力,目光卻格外溫和。
高睿並不懂曲,不會操琴,更不睬解鬼族的所謂抱負。
此曲充分揭示了冥界的勃勃野心,好不粉飾鬼王們意欲開疆拓土,征服諸界的詭計。
“得嘞,我拉!”高睿那屌屌的話音還未消逝,十指突地幻動。
“我吃飽撐著了,去那鬼處所何為?”
草原上,小草萋萋,馬兒歡娛,一隊隊牛羊在落拓地吃草、踏步、耳鬢廝磨;一群群小鳥在天空來回翱翔、爭鳴;小河道淌,陽光普照……
“彆油嘴滑舌,從速跟我彈奏!好不輕易本尊找到了一點回家的味道,你就給本尊拉稀,找死是不?”黑袍人輕哼,禁止了高睿再次屎遁的詭計。不過,黑袍人的語氣雖沙啞難聞,卻帶著一絲嬌嗔,不像是兩個仇敵在比鬥,倒像一對情侶在打情罵俏。
“對呀,拉稀時學會的,小子感覺承平平了點,因而加了點料,加了點香,於此罷了。前輩,不會您也拉過吧?”
“當然拉過……咳咳,被你小子帶到溝溝裡去了。這是《春遊曲》,乃東靈王宮傳播出的一首典範曲目,傳聞是某位王妃和靈王郊遊時即興而作,深受東靈域族人的愛好。小子,本尊冇說錯吧?”
《幽冥曲》乃第十一代冥王所創,已經在冥界響徹了數千年,前半部低婉悲切,如泣如訴,比如一個方纔上路的靈魂對塵凡間的不捨和沉淪。後半部激昂興旺,嘶鳴聲,哭喊聲、哀嚎聲、號角聲,有如金戈鐵馬的悲壯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