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命休矣……”柴開陽哀嚎。

“你才十歲！”樂其姝突然變臉，“去船上給我倒立兩個時候！”

鐘意啞然，張了張口，不曉得該說甚麼，實在他早已猜出他的阿憂並非樂其姝親生，乃至沿著蛛絲馬跡摸到了些許本相，卻下認識地冇有說出來，樂無憂是重情之人，一旦曉得了本身的親生父母是誰，少不得要尋覓一番，不如本身先暗中調查，待將統統都查明，把本相完整地直接送到他的麵前。

樂無憂想了想，點頭：“你說得也對。”

“殺人……誅心……”樂無憂喃喃地念著，“殺人……誅心……殺人……”

“阿玦，”樂無憂喃喃道，“我方纔夢到了一些過往，和一些……從未見過的景象。”

“哦，”樂無憂打斷他，從善如流地改口，“隻要你閉上嘴，便是在一起待上千萬年，也隻覺安閒靜好，從不會生膩。”

“你放開我！”柴開陽奮力掙紮，扯著嗓門嚷嚷，“不過是一朵芙蕖罷了，我就掐了，如何？”

他轉過甚來，抬手抹去臉上的血痕，暴露一雙火光中燦爛如同星海的眼眸，舔了舔唇角的血跡，挑唇邪笑起來。

“嘿，師父，開陽是不是又肇事了？”樂無憂哈哈大笑，兩條小細腿纏住他健旺的腰身，猛地一個後仰，整小我像隻猴子一樣掛在了他的身上。

見他閉著眼睛，臉上一片安靜，無悲無喜，聲音輕微地說：“我夢到了大海，而後彷彿又到了一個山穀中，好一場大火啊，而後是滂湃大雨，我看到一個紅衣女子騎馬冒雨而來，她的劍雪亮……是照膽。”

細雨聲中，白叟嘶啞的聲音傳來：“冤有頭債有主，做下血債的，是一把染血的刀，還是刀背後潔淨的手，你可清楚？”

樂無憂不知想到了甚麼，笑了起來，放心腸閉上眼睛，含著笑意喃喃道：“阿玦，你彷彿無所不能。”

鐘意苦笑：“山中無曆日，那裡曉得是甚麼時候，歸正日頭還冇出，臨時算作五更吧。”

鐘意摟著他躺下去，大手抵著他的背心，暖和而又安穩，低聲道：“嗯，放心腸睡吧，我抱著你，若再做惡夢，當即便可喊醒你。”

震耳欲聾的嘩嘩雨聲中異化著一絲微小的嬰泣，女子忽地渾身一顫，驀地轉過身去，大雨重新澆下，沖刷著慘白的臉頰。

“有魄力，”樂無憂後腦勺猛地今後一撞，恰好撞在柴開陽的臉上，“小賤/人，我敬你是條男人！”

鐘意無聲地笑了起來，彷彿看到洞頂黑黢黢的石頭上開出了鮮花，眼眸中的冷酷一掃而逝，長久地浮上春水般的笑意，嗔道：“那你還竟日嫌棄我話多，實在我每次說話也都是為了……”

“阿憂！阿憂！”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輕柔暖和，卻振聾發聵，間或有柔嫩的觸感落在唇上。

“是娘，可她彷彿極年青，倒是我從未見過的悲愴模樣，她從雨中抱走了一個嬰兒……”樂無憂驀地展開眼睛，水光瀲灩的眸子直直地看著鐘意，“那是我麼？”

硝煙垂垂燃燒，全部山穀墮入一片死寂，不知過了多久，滂湃大雨落了下來，澆滅殘火，一陣驚雷般的馬蹄聲自遠處傳來，雨幕中一個紅衣身影漸漸隱現，瘦馬不知疾走了多長時候，俄然一聲嘶鳴，轟然跌倒在泥濘的水泊中，濺起龐大的赤色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