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甚麼疏忽我？”鐘意拉住樂無憂的衣袖，搖擺兩下，哀聲道，“阿憂，你說說呀，我對你是不是一片赤忱日月可鑒？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說完，鐘意俯身，悄悄吻了吻他的眼睛。

樂無憂駭怪地屏住了呼吸。

“嗯。”鐘意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哼。”

“……咦，”鐘意咋舌，眨眨眼睛，正色道，“蘇穀主這是問的甚麼話，家慈名諱其能隨便宣之於口？”

“……多謝。”樂無憂笑了一下，將藥粉灑在傷口上，悄悄地包紮好。

樂無憂謹慎翼翼洗去傷口四周的血汙，接過鐘意遞過來的一壺烈酒，含了一口在嘴裡，噴在了傷口上。

“放開我！”樂無憂憤怒地掙紮。

樂無憂抬眼看去，見到他坐在月光中，紅色的衣衫映著月色，如若一塊玉璧，和順沉寂。

鐘意倚仗高大的身軀將他死死壓在身底，笑嘻嘻地看著他的眼睛，冇頭冇腦地笑問：“阿憂，你見過月夜的大海嗎？”

鐘意抱臂站在中間冇動。

“……”樂無憂一愣。

“哼。”鐘意又不歡暢了。

鐘意無需過渡，刹時從冷若冰霜變成笑靨如花，柔聲：“阿憂統統的要求，阿訣都能夠做到。”

鐘意眨眨眼睛，聲音軟軟地問：“說嘛，你會救我嗎？”

鐘意從荷包中取出藥粉遞疇昔，樂無憂捏著藥粉語氣龐大：“你不說這藥令媛難求嗎？”

酒烈得幾近能燒起來，火辣辣地灼著傷口，但是蘇餘恨一聲未吭，若非額頭排泄豆大的汗珠，的確要覺得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樂無憂一掌控住稚凰的劍柄，用上三分內力才按捺住一劍劈了他的打動。

“玄色的海水微微泛動，水裡灑滿了細碎的月光，清風吹皺水麵，隻見萬裡夜潮，銀光瀲灩……就像你的眼睛。”

樂無憂用濕布擦去蘇餘恨額頭的汗珠，淡淡道：“妖孽，你的身材比之前可差多了。”

“……”

蘇餘恨冇有說話，樂無憂右手猛地用力，將箭鏃拔了出來，他伎倆極穩，箭鏃上的倒刺帶出極少的幾絲血肉。

鐘意被他壓在身底，眼神開闊地看向他，笑道：“情不自禁。”

鐘意彎起眉眼笑了起來，彷彿對他的調戲甘之如飴，輕笑著道：“阿憂，如果我和龍雲騰一起掉進水裡，你救哪一個？”

“大哥氣度如冰壺秋月，當然不會淬毒。”

鐘意嘩地翻開摺扇，器宇軒昂，朗聲道：“天下盟忘憂堂主鐘意是也。”

鐘意捏著箭鏃，盯著上麵錯金銀的三棱鏃看了半天，嘀咕：“竟然冇有淬毒……”

蘇餘恨方纔展開眼睛，眼神直直地看向鐘意，俄然問：“你究竟是誰？”

“我並不熟諳甚麼鐘堂主。”鐘意板著臉道。

樂無憂倒吸一口寒氣：“你吃錯藥了？”

“哼，你必然會救龍雲騰，我就曉得，”鐘意捏著一顆糖炒栗子，氣鼓鼓地說，“你們是總角之交，我是你束髮以後才碰到的，從一開端我就輸了，龍雲騰又那麼在乎你，為你的舊案馳驅十年，並且海天連城還那麼有錢有勢，天子尚且隻要六駕，而他竟敢駕八馬，我一個敗落戶、小乞兒，連馬車都冇有……我拿甚麼跟他比……”

“你娘叫甚麼？”

鐘意低頭，看向他，兩人在月色中對視。

樂無憂神采頓變，雙手掙出束縛，揮掌往他胸口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