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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這個字讀甚麼?!”關秀秀小臉烏青,稚嫩的臉上掛滿了教書先生的嚴肅。
吳氏看著紙上的大字,急的滿頭大汗,這是啥,這是啥來著,那方剛正正的字體越看越是目炫,哎呀,那字還熟諳她,恰好她不熟諳字了!
話音落下,冇有半點反應,房間裡一片靜悄悄。
若問吳氏現在最討厭甚麼,那必然是“這個字念甚麼”,這六個字的確如同緊箍咒,讓這個鬥大的字不識一鬥的婦人一陣頭疼。
關秀秀大怒:“孝!孝敬的孝!”
一邊說,吳氏一邊端起麪碗,呼哧呼哧的吃起麪條,把關家老爹向她伸出的手曬在了半空。
她隨便的指著孝字問道:“姆媽,這個字如何讀?”
關秀秀驀地一拍桌子,隻是她人小力量更小,這一掌下去,連桌麵都冇有顫上一顫,關秀秀一怔,隨即伸手抓起吳氏的手,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拍,桌麵一震,她忿忿道:“姆媽!你底子冇有記著!”
吳氏掌心拍的生疼,又被六歲的小女兒冇頭冇臉的一頓亂訓,頓時臉上吃不住,猶自嘴硬的道:“我如何冇記著?!孝敬父母,尊敬長上――”
關秀秀神情一鬆,吳氏提著的心方纔放轉意窩,便聽到阿誰小索債鬼又問:“這個字讀甚麼?”
關秀秀望著中間言聽計從的姆媽,心中湧起龐大的成績感,本來做人家的教員是這麼舒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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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氏眼睛刹時睜圓,和關秀秀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晌,摸索著問道:“順?”
關家老爹嘿嘿一樂,屁顛屁顛的出了堂屋,關秀秀在他身後喊著:“爹爹,把姆媽叫返來!”
弱弱的問一句,有人在看麼?
關秀秀一臉懷想的拿起了紅皮雞蛋,這是吳氏留給她的暗號,也是關家的傳統了。
吳氏張口就來:“孝敬父母,尊敬長上――”
吳氏下好了麵,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躊躇半晌,到底還是冇有進到堂屋,站在灶房裡喊了一嗓子:“她爹!吃麪!”
翌日一早,關秀秀迷含混糊的展開眼睛,風俗性的向外看了一眼,看到天光大亮,太陽從窗欞中斜斜的射到了被子上,頓時嚇了一跳,張嘴就喊:“姆媽!你如何不叫我起床!”
瞄了一眼關家老爹一臉憨笑,吳氏的肝火敏捷遷徙:“笑,笑,都是你養出來的好閨女!”
她順水推舟的應了,伉儷二人洗漱上床不提。
農忙的時候,關家兩口兒都要下地乾活,顧不上孩子,吳氏做好了飯菜,就留到桌子上,怕飯菜涼了,再蒙上一塊花布。
她裝模作樣的咳了兩聲,指著大紙道:“姆媽,你來讀一遍。”
關秀秀嘲笑一聲,小手往紙上一指:“這個字念甚麼?!”
關秀秀一字一字的教著吳氏唸了幾遍,關家老爹端著碗煮好的麪條出來,興趣勃勃的看著母女二人。
轉頭看到難掩憂色的吳氏,關家老爹板起臉,當真的交代道:“她娘,地裡活多,明天你早點和我一起下地去。”
吳氏拍了拍胸脯,從門後閃了出來,關秀秀地點的配房內頓時傳來了震耳的讀書聲:“孝敬父母,尊敬長上――”
話罷,吳氏大步走到關家老爹身邊,劈手奪下了關家老爹手裡的麪碗,落荒而逃。
因吳氏不識字,冇法留言,留下個紅皮雞蛋,就代表著兩口兒都下地了,同時雞蛋也是對孩子的一種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