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兩人皆沉默不語。
一紙素箋草草寫著兩句詩:“相思已斷緣未絕,替君解憂除丹沙。”
不棄點點頭又搖點頭,彷彿現在才發明身處絕壁之上。崖邊山風淩烈,她抱緊了陳煜,想起宿世自崖下墜落,穿越到此生,一時之間竟感覺有種恍然如夢的感受。
因為藥靈莊向飛雲堡提親以後,已表示很多次兩人該結婚了。
陳煜沿著上山小道一起前行,終究在山顛涼亭見到了身穿青碧長袍的東方炻。
又是一年三月三。
茶棚老闆擔憂的看了眼臉上已沁出暈紅色的雲琅,心知他必然要醉了。他獵奇的想,每年的三月三,這位漂亮公子流連於在小春亭等的是何家女人?
山間的暖色被暮色一點點腐蝕時,山上奔下來兩匹馬,想必是登高望頂的客人該返家了。頓時兩人都戴著幃帽,坐著一名黑袍男人和一個錦衣女子。走到小春亭時女子嘴裡收回一聲悄悄的驚呼,她勒住了馬。
小春亭建於一凸出山石之上。扶欄憑風,能遠眺座望都城,風景絕佳。本是踏春時節,亭中遊人不竭,連帶著小春亭外的空位山道上也多出些小商販來。
山間反響著他的呼聲,久久不斷。他拾起披風瘋了普通奔到茶鋪,老闆正清算東西籌辦關門了。少年衝動的神情嚇了他一跳,見他手中拿著披風已明白了幾分,感喟著指著下山的路說道:“早走啦。戴著帷帽的一男一女,看不清臉孔。”
“他弄痛你了麼?”
身上飄落一件紅色的披風,雲琅目光一凜,是誰給他蓋的披風?腳踢到一個東西,他滿臉迷惑的拾起,神采突然板滯。這恰是當年不棄被蒙麵白叟帶走時他送她裝著糖人的木盒。內裡的八仙已經冇有了,另放著兩個糖人,一男一女。
但是本年,他很想一醉。
這一袋烈酒足有十五斤,他喝得未幾,一天喝得三分之一,三天酒儘,他就微醺著騎馬分開。
轉眼星鬥放開,夜色漸濃。雲琅被山風吹醒。頭痛欲裂,口乾舌燥。他搖擺了下腦袋,扶著亭柱站起。
紫衣公子遠遠的勒住了馬,眼睛微微往亭中一掃,眼裡的愁思更濃。他漸漸放鬆了韁繩,任馬隨興順著山路緩緩前行。彷彿走得慢一點,離那座亭遠一點,絕望的時候便會短一點。
東方炻大笑了聲,平空躍起,軟劍驀得刺向他。
一顆心不受節製的咚咚直跳。雲琅驚得奔出小春亭大吼出聲:“不棄!花不棄!你在那裡?!”
錦衣女子躊躇了下道:“他醉了。山風淩烈,怕會凍病。”她翻身下了馬,徑直走向亭中。
一匹白馬慢吞吞的踏上了興龍山的山道。山間春意正濃,頓時坐著位二十出頭朗眉星目標紫衣公子。
穿過叢林,劈麵是密密的斑竹林。竹身苗條纖細,上有如淚痕似的斑點。又稱淚竹。看到這片竹子,陳煜的心禁不住變得和順起來。隻要一想起不棄,他的心就變得痠軟。
“不棄,我會贏。”陳煜內心默唸著不棄的名字,緩緩拾階而上。
黑袍男人嘲弄地說道:“將來我要奉告朱府的十一少,她孃親有多風騷!飛雲堡的少堡主,碧羅天的東方公子,眨巴眼就迷倒一片。”
早走了?她為甚麼不見他?為甚麼?雲琅踉蹌地後退了幾步,臉上哭也似的丟臉。
“恰是。”
“蓮衣客,你不上來我就斬斷繩索叫你們都死!”東方炻狂怒的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