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牙有一種可駭的預感：這女人說到，真能做到。

狗牙捱了幾鞋拖以後，火衝上腦，吼了句：“就是老子，老子殺了你！”

聶九羅冇敢立即鬆腿，又過了幾秒，才收腿坐起。

說來也怪，剛纔還抽搐翻眼的孫周，現在就像死了般毫無動靜，連該有的軀體反應都冇有，那景象，彷彿就算拿把刀子在他身上現割肉，他也不會轉動一下。

瞥見炎拓，聶九羅的嘴唇微微動了一下，跌跌撞撞就朝著他過來，但她走不穩，隻走了兩步就直挺挺栽了下來。

很快，她就把剪刀拿過來了，鋒利的刀鋒相擦相碰，哢嚓，哢嚓。

聶九羅第三次反覆：“你真不是人啊？”

哦，之前，現在，差在哪兒呢？

這毛不是拔下來就算了的，毛囊根處，連著長長的黏液細絲，有點近似藕絲，泛著幽幽的土黃色。

因為雙手被銬，整套行動下來，不免傷及本身，彆的不說，光那一騰一扭，手腕上已經被磨下了一層皮。

被硬生生絞暈是一種很獨特的經曆，分歧的人會有分歧的體驗：有人會瞬間斷片，也有人會看到五顏六色，感覺麵前的畫麵超美。

“你是地梟嗎？”

炎拓踉蹌著退開兩步，也顧不上聶九羅了，敏捷拔出針筒拋棄，然後摁向插針處：這針劑真是霸道，隻斯須間，那一片都已經僵麻了，並且，他能清楚地感遭到，這僵麻像一團崩潰的螞蟻，正四下伸展……

她說：“你可真不該把我請來。”

狗牙屬於後者一類，隻感覺非常溫馨，天光溫和，全部天下軟軟乎乎，像一塊可揉可捏的大肉，而他是個有彈性的氣泡，在這塊大肉上悠悠彈起、落下，複又彈起。

不睜眼還好，一睜眼，翻的滿是眼白，像眼眶裡塞了個死魚魚肚，鼓脹得要滿出來，聶九羅嚇得抽了個冷子，待要細心看時，他眼皮一耷，那口氣嚥下去，又溫馨了。

不會吧？

一股子憤恨湧上心頭，狗牙梗起脖子，正要吐她一口唾沫，聶九羅手起鞋落，一鞋拖抽在他腮幫子上，抽得他臉都歪了：“問你話呢，誰搞的？不說是嗎？我抽到你說為止。”

那枚還留有大部分針劑的針筒，他謹慎包好、收進了行李袋裡，本來是想著歸去以後找專業的人化驗一下……

是真的有水，聶九羅方纔兜頭潑了一盆水過來。

他跨步想去撿槍，腿樞紐也麻痹了，步子一跨反栽趴在地，聶九羅也不去管他，拎起邊上的一把椅子過來，端端方正杵地，然後坐上去。

炎拓停好車子，徑直走向房間。

狗牙暴喝：“你再不閉嘴，我就殺了你！”

門開的頃刻，他俄然精力嚴峻：這屋裡不對勁。

她想明白了，事情就是從那片秸稈地裡開端的：孫周滿頭是血、如見鬼怪地駕車疾走，炎拓扔了個沉重的帆布袋進後車廂，乾枯的血跡，塌倒的秸稈，一個斜向進深兩三米、腥臭的地洞……

落地時，狗牙另有知覺、還想昂首，聶九羅膝蓋加力，側方位壓抑他頸側大動脈，狗牙隻感覺麵前一黑，腦壓速降，哼都冇哼一聲，就被絞暈了疇昔。

他尖叫：“是是是！”

炎拓用儘渾身的力量，伸手去夠那把槍，顫抖的手指剛捱到槍把，聶九羅一腳踩了下來，把他的手連同槍把都踩在了腳下。

愣了幾秒以後，她腦筋裡過電普通，閃過一個可駭的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