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一個激靈，這纔回神。

“於旁的事，公允較量！”

“看看，看看，甚麼纔是高雅人物！我們送的那些金石玉器，倒都俗了！”

君子之交，當時如此。

“我便說我送虧了！雲衡，春來我生辰之日，你可看著辦了！”

她看著蔡雲衡，搖了點頭，遂道：

時至房中，隻見屋內已圍滿了人。撤除蔡家姐妹，便是平常與蔡雲衡要好的幾位小娘子。

“放眼屋中之物，再冇比這個更寶貴的了！”

七娘忽想起進宮那回，皇宮內院，也不過如此吧！

“是是是！哪學來這些販子小家子氣？既送出了，另有悔怨的事理？”

她高低打量一番，隻摸索著喚道：

七娘亦瞭然地一笑。

不待七娘言罷，蔡雲衡方笑道：

七娘看了看她。這般殷勤，想來也是心念五木觀之事，感念七孃的義舉。

七娘愣了半晌，如何，莫非他也來了？

七娘思考一陣，倒也未幾言語，便入室尋蔡雲衡去。

另有她愛吃的糖水攤子，從未見過的新式雜耍，一起行來目不暇接。

方至蔡府門前，眼下所見，比之上回探病，又是分歧了。

因為印痕尚淺，那些小娘子們應是不大重視的。

一顰一笑，一招一式，皆跟著傀儡人偶而來，極其活潑。

向來，小娘子的生辰是不大邀小郎君的。除非是家中長輩、兄弟，或是靠近的世家子。

“嗯？”

又是一番打量，見再無不當，眾丫頭主子遂擁著七娘上車去。

阿誰在五木觀急的焦頭爛額，一心護著她姐姐的蔡五娘。

隻是，這個藝人不但讓人偶演，他本身也演。

“是哪位姊妹的啊？這等故意機！”

這個硯台，七娘本也收了好久，非常不捨得。

七娘著了件嫣色織銀狐裘襖，下係珠白月華裙，琉璃禁步頗是相稱。

眾小娘子皆圍上來。

七娘心性本就活潑，一起行來，總忍不住掀起車簾一角，朝外瞧去。

“我與姐姐正說你呢！可巧你來了，可知不能背後說人的！”

“你想說甚麼？”

蔡雲衡微蹙著眉，有些猜疑地望著她。

“是謝七娘子的。公然好高雅的心機！”

七娘遂點點頭，再無需多言。

在蔡雲衡房中見著紹玉的賀禮！

一時馬車行過，她又模糊聞著北裡瓦舍傳出的南戲之音。咿咿呀呀，絲竹嫋嫋，隻覺頗是動聽。

蔡雲衡又看了看屋中賀禮：

“七娘，你想甚麼呢？”

那原是一套文房四寶，蔡雲衡喜舞文弄墨，本也冇甚麼希奇。她們讚歎之處，隻怕是那一方可貴的端硯。

隻是，蔡雲衡以君子之心相邀，本身天然需以君子之心相對。

蔡五娘竟也瞧見了她，方迎上來，一麵笑道：

門前做了很多妝點，光是排排宮燈，已然堪比上元之日了。

若非念著有事在身，七娘直想下車逛去。哪日帶蔡雲衡同來，應也是不賴的！

本來，紹玉與蔡雲衡的議親，竟不是空穴來風？亦不是王大夫人的一句戲言？

臨著出門，丫頭們替她披了件攢翠羽大氅，遞上南瓜四方銅手爐。

見七娘入迷，蔡雲衡有些莫名。

一時，很多小娘子皆擁戴起來。到底蔡府位高權重，也免不得一番湊趣奉迎。

有人順著話接下去：

髻上一支臥鳳點翠步搖，更是淑妃犒賞，不成多得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