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糖水，杏脯蜜餞，來嘗一嘗啊！”

直待陳釀揮手，丫頭們方纔上前，自做一番清算，便擁著二人上車去。

七娘含笑咬著唇，臉頰有些微微泛紅。

陳釀笑了起來，隨性而天然，竟天然如孩童普通。

隻見她笑語嫣然地行來，身後跟著穿常服的鄆王。

陳釀驀地誇她，七娘隻害羞地垂下頭去。

“釀哥哥最好了！”

雜耍藝人又多了幾個，阿誰演傀儡戲的，也換了好些新人偶。

……

她正欲再吃一塊酥烙，陳釀忙摁住她的手：

自打五郎結婚，七娘是好久未曾來夜市逛了。

“哦？”陳釀有些微驚，“小娘子們竟有這等見地？”

七娘又抬頭道：

“老李家的炙烤雞胸！”

似是自語，也不說彆的。

“誰叫你們的宴席散早了！阿楷可貴餘暇，便來接我逛夜市了。”

“蓼蓼。”

七娘這副模樣雖是慣見的，卻還是好笑得很。

她這一耍賴，陳釀如何抵擋得住？

七娘雙手撫上阿誰繩結，遲遲不肯鬆開。

此話既出，七娘隻歡暢地拍起了手：

陳釀笑著搖了點頭，遂扶著她下車。

“釀哥哥真好。”

他掀簾看了看外頭，幸虧仆婦侍從跟著，想來也冇甚麼毛病。

馬車駛出蔡府，販子上更見得熱烈來。

“如何，不走了？”

七娘抬頭看著他，他卻也不言語。

未幾時，丫頭仆婦們，手中已抱得滿滿的。七娘挨個吃疇昔，倒像是餓了好久。

隻是，七娘抓著他衣袖的手，卻始終未曾鬆開。

陳釀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而這一笑，彷彿又是一番不言而喻。

這一聲兩聲，此起彼伏，聽得七娘直咽口水。

“蓼蓼。”

七娘一時心境泛動，隻舉目望天。

“釀哥哥。”七娘淺笑著喚了一聲。

她又看了一眼陳釀，傾身向前，隻捏著眼笑道：

七娘見他始終不允，這才作罷。

她隻覺莫名，抓著他的衣袖搖起來：

到底好笑得很！

陳釀低頭望向七娘，四周靜得足以聞見她的呼吸。陡峭而舒心，是江天一色無纖塵的純粹。

阿珠替她披上大氅，正欲繞到前麵繫帶子，卻見陳釀順手接過了。

“甚麼好不好的？”忽聽不遠處有個熟諳的聲音。

“釀哥哥，好美的月色啊！”

“小娘子們聽聞，皆是憐憫萬分，嚷著要設粥棚呢！”

她抬眼向陳釀道：

“釀哥哥？”

而本日，她作小娘子打扮，身邊是她的釀哥哥，難很多了一份溫馨與和順。

忽而，他眼中又閃過一絲不易發覺的失落。

七娘羞怯一笑，隻作對付，也不與她細說。

七娘搖點頭：

陳釀轉頭看著她。

“蓼蓼曉得的，蓼蓼亦不會拋下釀哥哥一人！”

一時，隻覺四周聒噪了起來。

“表姐如何來了？”七娘如有所思地看著他二人。

七娘訕訕地看她們一眼，真來得不是時候！

疇前她最愛扮作小郎君，混跡在人群中，總要人認不出的纔好。

“看看，可還能入眼？”

阿珠的聲音，終是將這喧鬨突破。

是好久未曾同釀哥哥一處，無所事事地漫步了。

她跟著他的法度行走，心中像是吃了桂花蜜糖普通。

“徐十二孃家的芡汁腐乳！”

連小娘子們亦知的事理，恰好身居高位的蔡太師裝聾作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