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陳先生之計,眼下該當如何呢?”
陳釀忙將他扶起,道:
此話既出,史雄自不平氣,隻耐頃刻間,卻又不知如何駁他!
何況,這麼多兄弟,皆是為著抗金而來。突然南遷,誰又肯服?
“陳先生是說,回蜀中?”史雄亦不解。
“釀哥哥是說,史大哥既是行伍出身,何不重操舊業?”
史雄驀地一震。韓世忠三字,如雷貫耳!莫說行軍之人,便是百姓,也少有不知的。
陳釀搖點頭,又一番抱拳,遂道:
可這麼些年來,不知為何,卻始終也改不了。
頃刻間,他猛飲一盞酒,忽單膝跪地,抱拳道:
疇前,史雄不敢參軍,落草為寇,實屬無法之舉。那是驚駭著謝家權勢,驚駭著二郎謝汾的雷霆手腕。
短短幾月,多少野生作遷,能解得貳心機的,現在也隻得這孩子了。
次日一早,七娘與陳釀各自辦理一番,遂在世人簇擁當中,下得山來。
“陳先生,你有學問是不假,可我們家史雄會兵戈也不假。你不過一介墨客,紙上談兵,憑甚麼這般說他!”
聞著這話,李夷春聽得雲裡霧裡,隻當陳釀又開端拽文,心下非常不快!
一旁的李夷春正勸七娘吃酒,鬨得不亦可乎。忽聞得陳釀言語,藉著酒勁,她的脾氣直比昔日更大!
“小弟與史大哥的錦囊,便是為你尋了個抗金之謀。”
史大誌中兀自思慮,陳釀卻不再言語。
因著酒氣未解,一時有些看不逼真。史雄抬起粗黑的手掌,狠狠揉了幾下眼,又定睛朝那錦囊看去。
“陳先生請講。”
此話既出,頃刻一語點醒夢中人。
想到能重投行伍,史雄隻覺滿身高低熱血噴張,恨不得此時便提刀縱馬,上陣殺敵。
史雄一時訕訕。若說暴躁,他確是如此的。疇前謝大郎總以此訓戒,他本身也並非不知。
史雄這會子倒是收斂了脾氣,他抱拳道:
聽聞此語,史雄倒獵奇得很。他直直看著陳釀,便要待他說下去。
七娘遂道:
這番話,俱是肺腑直言。史雄若真能明白,接著便會發問;若不明白,再說甚麼自是無益。
“謝大人在朝之時,曾對韓將軍多有提攜。錦囊當中,為小弟的親筆手劄,將軍看後,自會妥當安設史大哥與山中兄弟。”
隻見她拍案而起,道:
如許的答覆,倒更令人費解了。
史雄聞言,實在應下,又作一回抱拳姿勢,直道感激不儘。
李夷春還欲辯白,倒是史雄將她攔住。他似聽出來了,隻待陳釀接著往下說。
“這算如何個說法?”
陳釀笑了笑,遂道:
“史大哥可曾聽聞韓世忠將軍的大名?”
還不待史雄扣問,陳釀接著道出第二點:
陳釀默了半晌,拉他坐下,遂道:
於盜窟而言,是遷營地;於國而言,便是遷都了!
“史大哥當年戰無不堪,除了他本身勇猛,更要緊的,是謝大郎君的排兵佈陣。而史大哥於此之上……”
“史大哥再想一想?”
還未說罷,他隻搖了點頭。
七娘望著那滿臉迷惑的伉儷二人,忽道:
說是錦囊,實則一方小小布袋。看那布料式樣,許是央了山上老婦人製得。
隻見史雄默了一陣,方問道:
而現在,謝府已然不存。他在山上久了,風俗整天然,倒未曾思及這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