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道萍待人暖和,行事慎重,與她在一處,七娘經常覺很多了個親姐姐。
她現在寄人籬下,身子又慣了的不好,不免傷感,因道:
倒是朱鳳英故意,聽聞許道萍至謝府,又帶著病,忙趕了來看望。
“疇前讀你的文章,便認你是個知己,總想拜見。現在既能經常一處,倒是疇前不敢想的,也不枉我千裡迢迢,大病一場了。”
七娘笑笑,道:
太醫來看過幾次,用了新藥方,現在總算略好些,卻偏趕上這腐敗前夕的陰雨氣候。眼看著人已瘦了一圈,就著濕氣,怕是又要費些工夫了。
湘兒知她又犯了癡,勸道:
“方纔環月那話,是何意義呢?七娘子極樂意我來,也總有人是不樂意我來的。我與謝府非親非故,到底有些惶惑。”
湘兒自是擔憂,出去勸了幾次。她身子本就薄弱,長此以往,如何是好?
許道萍挨至四更,還是冇個睡意,隻聽著窗外纏纏綿綿的雨聲,閒愁冇處消遣。
七娘心下奇特,暗自偷瞧了她幾眼,隻道:
展轉反側間,花影月影映上窗欞,驀地又下起春雨來。
“小娘子多心了。”
許姐姐現下住在二姐姐疇前的院子,倒叫七娘感覺是二姐姐返來了。
她遂自作主張收了許道萍的紙筆,輕聲道:
“表姐又諷刺於我!”七娘隻噘嘴瞪著她。
“也就是你,甚麼也不懂!她父母都不在了,現在寄人籬下,那是芥蒂,豈是太醫能治的?不然方纔那番話,如何說著說著便哭了?”
朱鳳英初見著她,倒像是多年知己,隻把本身的詩集贈她。又道:
原是她讀過許道萍的文章,二人同為才女,到底有些獵奇,也有些惺惺相惜。
飛紅不捨鞦韆架,落蕊還親綠鵡籠。
還不待朱鳳英答話,卻見顧姨娘朝此處來。
隻見那花箋上題到:
自辭了許道萍,七娘與朱鳳英一道出來,要往老夫人處存候去。
“我與七mm要與婆婆存候去,先告彆了。”
顧姨娘對勁笑笑。朱鳳英亦笑笑,又告彆道:
二姐姐暮年去了宮裡;四姐姐謝菀終非一母同胞,老是隔著一層;疇前倒是與六姐常在一處,現在她也嫁給王紹玉的二哥了。
“哎……”她又歎一聲,“自古紅顏多薄命,隻是為許娘子難過罷了。”
“才同表姐去瞧了許姐姐。”
朱鳳英來時,穿戴比之昔日素簡了很多,她知許道萍寄人籬下,本就貧寒些,不肯再添尷尬。
一起上,朱鳳英卻連聲感喟,她一貫是無憂無慮的,本日如何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