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道萍點點頭：

“我亦傳聞了。想來，不是個落井下石之人，倒也可貴。”

“小哥是外埠來的吧？”

一時候，倒是已至觀燈台。

“不糟蹋！他們拆他們的，我們隻在一旁侯著。拾些尚好木料歸去，做個桌椅、門板，比啥不強！”

這話聽著有些怪，七娘一時不及思考。

夫人娘子們紛繁下車，由各自的大丫頭扶著登樓。頃刻珠光寶氣，頗是刺眼，滿街的花燈倒是不及了。

那些觀燈的小娘子們三兩成群，皆提著花燈。七娘細看了看，忽見一個穿月光衣的小娘子，瞧著倒是眼熟。

由著七娘他們混鬨，不如謝府舉家出遊。陣仗雖大些，擺佈出不了事。想來，家中也是好久未曾熱烈一番了。

大漢又道：

本年的上元節比往年更加熱烈。舉子們手提花燈，遊走在街頭，意氣風發，直叫人戀慕。

“這主張好！婆婆歡暢，我這分子是拋磚引玉，儘管用去！”

七娘隻牽開轎簾一角，偷偷瞧去。本年與客歲又是分歧的。

兩家人一合計，不如一道玩樂！

“這是做甚麼呢？聖上要體察民情了？”

許道萍是頭一回在汴京過上元，皇城腳下，天子聖地，公然比彆處氣度。

許道萍見她模樣，隻茫然地搖點頭。

一旁看熱烈的世人皆笑起來，這位大嫂也太能折騰了！

“七娘可貴出門，”紹玉笑道，“這回我盯緊她，寸步不離，不信還能丟了！你會你的卞大娘子去，我隻守著七娘，再不睬旁人了。”

如此，王謝二府遂籌措起來。先是在潘樓街新築了座觀燈台，又出錢將整條街重新整修妝點一番。所掛彩燈，無不出自能工巧匠之手。

少年聽得目瞪口呆：

小娘子們端坐在轎攆中，天然見不得。隻是那些丫頭們，一個個塗脂抹粉、錦衣佩玉，手提的花燈亦是世麵上未曾見過的。

“何為王謝台？”又有人問。

大漢笑了笑，隻覺他冇見地：

七娘遂湊至她耳邊，抬高了聲音，笑道：

“是了是了！我男人有回給謝府做工，可不就拾了些返來麼？我找人做了個八仙桌，拿水洗，拿皂角泡，硬是不壞，現在還帶著香味兒呢！”

大漢偷笑了一下，故作低聲道：

她看向七娘，這會子又不像個孩子了！

她著一件硃紅紋繡迎春襖，新打的赤金嵌寶瓔珞垂在胸前，頭頂挽了個宜春髻子，簪一支金累絲偏鳳。

終究熬至入夜，花燈皆亮起來，汴都城頃刻如白天普通。

“我想謝她來著。”七娘放下簾子，“聽聞，疇前鄭明珍編排我，她替我變白呢！”

七娘自知五郎嘴壞，隻追著他要打。

說著七娘便要出門。

大漢對勁笑笑，擺出平話的架式：

“你看，”七娘又掀起轎簾，“她跟著人群走，定是在看五哥！”

許道萍隻笑了笑：

一旁的婦人忙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