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宗廷看向她。
看著七娘遠去的馬車,完顏宗廷勾起嘴角。但笑著笑著,卻又垂垂蹙緊了眉。
她頓了頓,用心避開:
“隻是有些想家。”
“這般比年交戰,也不知何時是個頭!前些日子,我兄長又出征去了,也不知何時返來!”
她怕一昂首,連他的聲音也聞不見了!
“鳳娘,我在呢!彆哭。”
朱鳳英搖點頭:
“你放心,”七娘又補了一句,“我人也不去,隻送份禮,她又如何與我難堪?”
七娘將雙手藏在袖中,緊緊攢成拳,卻含笑道:
“也彆喚我王爺了,陌生!”他道,“喚我廷郎吧!”
完顏宗廷轉眼看向她。
她捧起家側的蓮花燈,細細打量。這是九王府送出去的,聽聞是那位烏林側妃的禮。
侍女趨步行來:
阿楷,你等一等。很快,鳳娘就來陪你了。
金主逼她入帳侍寢,唯有阿楷冒死相護。刀劍閃著刺目標銀光,他以一己肉身,拚檔刀劍之利。而下一刻,她卻被另一個男人壓在身下,接受著亡國之女的奇恥大辱!
侍女看她一眼,驚道:
她忙去扶朱鳳英。
為何她的表妹,亦會淪落至此?
滴漏一聲一聲地過,最後的衝動已漸漸褪去。接踵而至的,倒是更深的哀思與無法。
朱鳳英也不抵擋,由她扶起,便同在金主跟前普通和順。
朱鳳英隻覺鼻尖一酸,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七娘一瞬揪緊了心。
“對了,”她望向侍女,“這麼晚,你怎不去睡?”
“是啊,秦大人是宋廷的使者,想來他的禮更和娘娘情意。”
“本日是娘娘母國的節日,很多朱紫送了禮。本儘數入庫了,卻想起忘了秦大人的禮,這才又去盤點一番。”
“娘娘哭過?”
“不委曲的。雖不知啟事,可的確是我獲咎了朱妃。若不親身賠罪,皇上那邊看著也不像吧?到當時,豈不又有人來找你的茬?”
朱鳳英含笑不語,又望向天涯的月。
朱鳳英一時隻覺精疲力儘。她將頭埋進臂彎,眼淚不住地落。恍然間,隻覺一雙暖和的手掌扶上她的雙肩。
誰知,七娘卻掩麵笑起來:
但她曉得,她抓不住他。
“深夜裡涼,娘娘怎的坐在石階上?”
但朱鳳英明白,那位“側妃”,是在猜她上回說的燈謎。
但恰好,用儘體例也揮之不去!
但他卻放七娘去了。
完顏宗廷搖點頭,朝她額頭敲了一記:
聽內侍說,九王府怕朱妃思念故國,故而送了宋地的酒來。
數今後,朱鳳英招七娘入宮覲見。來由是喜好九王府的禮。
並且,活了下來。
“是我。”
“我隻是記不起,還不大風俗。”
全部金王宮已然入眠,唯有朱妃宮中亮著零散燈火。
“奧妙!”
“你竟為我想得這般殷勤!”他用心減輕了“我”字。
她心頭喃喃撚著秦檜的名字,彷彿是個可用之人。
“玩皮!”
七娘瞳孔猛顫了顫,一股噁心之感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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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孤身流落至此,雖有皇上庇佑,到底,還是有很多不易吧。留得些念想,也老是好的。”
“剛纔說,朱妃那邊……”
那麼,阿楷之仇,故國之仇,都能夠好好算一算了!
阿楷,你在那頭,可還好麼?那邊也有月色麼?是否吃過孟婆湯,忘了鳳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