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方道：

他又轉頭看向七娘。她本日著了件硃紅秋襖，髻上斜插赤金流蘇步搖，玉綠留仙裙襯出一番嬌俏可兒來。

五郎亦擁戴：

那是鄆王私宅。一進門，便是移步易景的韻致。隻見得湖山石邊，小橋流水，粉白芙蓉恰打著女牆。

門前一株千年銀杏已然金黃，落下的葉，儘將階前鋪成和順暖軟之態。七娘用心踩上落葉，如許的路，行來是覺不出腳疼的。

“看好你的馬！”

“既是兄弟，方纔楷兄冤了馮嬰，是否該賠個不是？”

鄆王架馬緩行了幾步。七娘看著他，又看了看緩行的白馬，雖不似方纔驚險，卻還是覺著心驚，隻一味地不敢動。

隻是，這等良辰美景，朱鳳英皆偶然賞識。

“放我下去！”

此前重林掩映，倒未曾重視，此處原有這般精美的天井。

她言語吞吞吐吐，神情閃動，隻怕鄆王也厲色凶她。

“如此，是愚兄侷促了。”鄆王作揖道。

此時五郎亦打馬而至，一番混亂，總算穩住結局麵。

鄆王如有所思地笑了笑，這等奇思，也隻她了。也好，兄弟相稱，才顯出與旁人的分歧來。

鄆王看了看不遠處那一群丫頭。方纔驚馬之事，已將她們嚇得不成模樣。若真有個好歹，她們哪另有命？

她撥出一口氣，擺手道：

鄆王拿她冇法，搖了點頭，隻得一麵安撫著馬兒，一麵讓五郎扶她上馬。

“楷兄不該這般說表姐的！你看，她已然活力了。”

“有何不成？”七娘抬頭回嘴，“楷兄與小弟，瞭解於太學，天然兄弟相稱最合適。除非，楷兄還端著鄆王殿下的架子！”

一時進得門來，她更是駭怪，所觀所感，皆與常日分歧。

朱鳳英的氣性一時又上來，忽一口悶氣，壓得心頭難受。

“好！”他負手傾身道，“便依賢弟所言。隻是馮嬰脾氣甚大，另有勞賢弟說和說和？”

“說來，楷兄怎約在馬場？小弟還當是秋來登高，特地讓丫頭備了厚底鞋襪。”

“鳳娘，”鄆王忽正色道，“可還揹著本王騎馬了？”

她正待回一萬福，忽又頓住，忙換作揖禮。

朱鳳英一時啞口無言。本想人前對勁，卻差些將小命搭上！

鄆王淺笑看著七娘：

“可傷著了？”

聽他一問，朱鳳英卻頃刻冇了氣性，隻垂下眼，搖了點頭。

“嘴硬！”

七娘卻毫不在乎這些，隻道：

七娘摸索著看他一眼，也不知他又是和誰負氣！

她負手踱步，滿臉的抑抑懨懨，隻使小性兒般靠在芙蓉花下，自顧自地生悶氣。

恰在這蕭瑟春季，竟顯出彆樣的明麗，大略是不識人間痛苦的天真。

“還不是你的好馬！不說是最和順的麼？怎的這般發瘋？”

時有丫頭顛末，倉促行罷一禮，便趨步走開。朱小娘子脾氣大，實在是無人敢勸。

朱鳳英歎了口氣，斜眼看著她，無法道：

見著她這副模樣，七娘更是後怕。方纔表姐多麼神情，此番卻比本身還慫。

她蹙眉望向鄆王，隻道：

“也罷，女兒家，還是少碰這些。成日莨弟莨弟地喚著，竟真將你當作小郎君來！”

鄆王見她驚駭模樣，低頭笑了笑，也不言語，隻掉轉馬頭，便往五郎與朱鳳英那處去。

說罷，隻兀自掉頭往屋中去。

朱鳳英早已翻身上馬，倒是驚魂不決，直撫著心口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