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珮兒,去請七娘來。說她姐姐賞了個好物件,叫她來瞧!”
“琳琅……琳琅跟著呢!”阿珠有些慌亂,“好姐姐,你先回老夫人,我尋她們去!”
阿珠揉了揉眼,打了個嗬欠,待看清來人,方道:
“不如稍等,若七娘返來,大師相安無事。如果還不見七娘,當時再回老夫人罷。”
來人原是老夫人的近身侍女,名曰“珮兒”。她不過十六七的年紀,行事卻慎重明理,頗得老夫人正視。
“早過午後了!”珮兒蹙眉道,“不成!這得同老夫人說,若出了甚麼好歹,你們哪個擔待得起?”
琳琅一聽,隻得遲延,道:
若在平凡人家,合著她一身氣度,隻當是仆人家的小娘子了。
侍女阿珠一身嫣紅襖子,梳了雙鬟,捧著鎏金銅手爐,坐在廊下打盹兒。
“是。”珮兒行一萬福,笑吟吟地去了。
沈宮人忙道:
方至廳內,管家嫂子打發那二人坐了吃茶,便進閣房通傳。
至七娘處,隻見院中殘雪未掃,屋簷抖落些鬆針,幾個婢子穿行來往。
“好姐姐,現在怎生是好?”琳琅也急了。
阿珠說著便要走,珮兒隻拉住她,猶疑道:
“聽聞淑妃娘子賞下節禮,老夫人一大早便起來備著,我這就去請。”
阿珠自是附和,珮兒到底也不想做惡人,隻得應下。誰知捱了半晌,仍不見七娘身影,倒是大夫人朱氏身邊的金玲來了。
“分歧我說,你們本身回老夫人去!”
二人見老夫人來,忙上前請了安。
珮兒在椅子上又鋪了層攢絲軟墊,方服侍老夫人入坐。
二人自宮中來,也算是見多識廣,細細算來,如謝府這般氣度,即便這儘是權貴的汴梁城裡,擺佈也是鳳毛麟角的。
“冇冇冇!”阿珠直襬動手。
隻見一名著碧色褙子的少女掀了簾子出來,一麵搓手,嘴裡嗬出暖煙來。二人朝那邊瞧去,不是琳琅是誰?
年前,謝家二孃子謝芪晉了淑妃,這會子賞下很多節禮。
她笑盈盈的,一身鹿皮長襖,拿翠羽封了領口,行動時,翠羽色彩變幻,極是華麗。隻是翠羽可貴,也不知多少能工巧匠才氣織就。
“這就睡著了?大冷的天,也不怕病著!”
所賞之物並不非常貴重,除了例行的犒賞,謝府小郎君們皆得文房四寶一套,小娘子們則得吳羅一匹,並各色繡線。
珮兒疇昔猛推醒她,隻笑道:
都是勤奮學問,用心女紅的美意頭。
今早雪剛停了,便見張公公與沈宮人來派節禮。
“宮裡來人了,煩娘子通傳一聲。”管家嫂子道,倒也暖和有禮。
珮兒見她一驚一炸的,隻作不解。
老夫人瞧著那手串精美,一番把玩,遂向身邊侍女道:
隻見一錦衣少女打了簾子出來,她著一件妃色小襖,艾綠長裙係在小腰上,海棠紅的裙帶墜著雕花玉璧。
奇珍奇寶,金銀珠翠,不過司空見慣。所謂朱門酒肉臭,大略是這番氣象。
看那節禮,淑妃倒是個極懂分寸之人。
琳琅見著珮兒,才知本身出來得不是時候,心中已悔了千萬回。
行入老夫人內院,那些婢子更是珠翠滿頭,瓔珞禁步盈盈一身。
言語間,珮兒已同那二人遞了賞銀。他們留下節禮便告彆了,自是宮中事忙,老夫人也不好久留。
“五郎說,午後便送小娘子返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