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鐵還需趁熱，李中易拱動手說：“尊使，家父於醫術之道，雖不敢妄比醫聖孫公，在蜀地卻也不須妄自陋劣。”

明顯是威脅，但是，李中易卻把話說得非常圓潤，起碼，黃清在大麵上挑不出他的半點弊端來。

黃清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他哪能不曉得成都府的西邊，都是有錢都買不到手的頂級良田？

李中易一聽這話，心知要糟。他來到這個天下不過戔戔數月，忽視了天子抄家的可駭端方，在所不免。

見黃清實在焦急，李中易取來紙筆，劈麵寫下一個方劑，遞到黃清的手上。

黃清策畫得很清楚，這抄家的好處，他和部下的軍將，頂多撈些金銀金飾等金飾之類的浮財罷了。

“嗯，雜家自有主張。”黃清含混不清地給了虛無縹緲的答案。

黃清模糊感覺事情有些不太對勁，卻又找不出李中易的馬腳，一時候，倒有些患得患失。

黃清喜氣洋洋地捧著高麗蔘回到正廳，就見接旨的香案已經安插安妥。

“死寺人，翻臉比翻書還快。”李中易一陣腹誹，行動上卻不敢怠慢，領著一大師子人，跪倒在地。

彆的，那半株高麗蔘，應當足以讓黃清在孟昶那邊，獲得不菲的誇獎。

趁著黃清的歡暢乾勁未消，李中易淡淡地彌補說：“此方普通3、五日即見效，隻是，若要斷根，則需考慮此方，保養半年以上。”

宮裡的內侍們大多有尿不儘的老弊端，這本不敷為奇，但是，輪到黃清的身上，則尤其嚴峻。

“朝廷的端方大啊……”黃清久混皇宮，這等欺上壓下，藉機大肆撈好處的伎倆，早已練習得爐火純青。

“這個嘛……不好辦呐……”黃腐敗明已經怦然心動，卻仍然想持續裝b。

李中易內心明白，以黃清一向以來的明哲保身的處局勢度，他把話說到這類程度，已經算是給了麵子。

至於，已在官府登記造冊的良田之類的不動產，如果冇有李中易搭手幫手，黃清即便想吞，也絕難一手遮天，單獨吞下肚內。

黃清顫抖著雙手，細心地打量著方劑，從上到下，從左至右，看了一遍又一遍，如獲珍寶。

黃清宣過聖旨，緩緩踱到李中易的身邊，小聲說：“應為叩受天恩，懂麼？”

黃清眯起兩眼，細心地咀嚼了一番李中易話裡的意義，不大的工夫，他已明白了李中易是在繞著彎子，扣問李達和犯事的根由。

李達和今次之以是倒了大黴，和獲咎了尚藥局的上官，有著密不成分的乾係。

“賢侄，我來問你，這為官之道，何物最要？”黃清擺出一副循循善誘的父老風采。

“尊使，那薛姨娘乃是鄙人的生母，可否……”李中易用心停頓了一下，找機遇察看黃清的神采。

李達和是個有真本領的太醫，其醫術非常了得，外人或許不清楚，身為內侍省內謁者的黃清，他不成能不明白。

李中易近間隔細細地察看了一番，麵前這位名叫黃清的寺人約莫四十來歲的年紀，他這一笑起來，滿臉的褶皺，配上尖聲細氣、不男不女的奇特調子，以及難以袒護的尿騷味，彆提多令人膩味。

“唔，吾有個遠親，名喚黃山娘子，住在城北的大同坊，汝到時一問便知。”黃清隱晦地點明，要將薛姨娘扣下當人質，用以震懾李中易不敢等閒的違背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