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臉，高以純又給他洗了腳，然後把他塞回被窩裡：“外邊冷，你跟小五在被窩裡趴著。”

穆雲翼感受本身的手被一隻稍大一些的手攥住，對方又過來摸本身的額頭，貳內心一驚，也是一股衝勁，本來廢了很大的勁都冇抬起的眼皮，這下終究撩起來了，看到了一張稚嫩體貼的臉。

男孩也在一旁猛點頭：“元寶哥哥你吃吧，我不餓。”

清冷的水津潤了乾裂的嘴唇，又進入口腔，順著食管流入胃裡，讓他有些了精力，向那少年問：“這，是那裡？你，又是誰？”

穆雲翼這時候纔有精力重視到其他，起首發明本身並冇有在病院裡，而是在一個隻在電視裡看到過的老屋子裡，窗上冇有玻璃，都是糊得發黃的草紙，身上蓋著一床粗布被子，又重又硬，都已經快結成板了，身下是一種不知甚麼東西編的席子，屋子裡陰暗陳舊，隻要一張木桌，兩把椅子，牆角處有兩隻一米是非的木箱，空中不是水泥地，也不是磚地，而是泥地。

現在醒來，身上還是疼，重新到腳都疼，跟傳說中的滿身粉末性骨折差未幾。

少年點頭：“我叫高以純，你都叫我以純哥的，你……我也不曉得你叫甚麼名字，你也說不上來，元寶是我給你起的。”

高以純接過碗，又去外屋鍋裡舀了點熱水倒出來，把碗裡粘著的都細心地洗涮下來，然後端著小口小口地喝了，最後隻剩下乾清乾淨的一隻粗瓷碗，比舔得都潔淨，這才放回灶台上。

穆雲翼隻感覺麵前直冒金星，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你說我叫元寶？你叫以純？”

少年愣在那邊，又用手來摸他的額頭：“這是咱家，元寶，你不熟諳我了麼？我是以純哥啊。”他看著穆雲翼陌生的眼神，有點惶急，“元寶，你不記得了？一個月前，我把你撿返來的，當時你坐在路邊上哭，我把你放在牛車上，拉返來的。”

“咕嚕嚕。”一陣腸鳴，卻不是穆雲翼本身，他中間不知甚麼時候多了一個六七歲的男孩，長得虎頭虎腦的，正吞嚥著口水，眼巴巴地看著高以純手裡的那碗粥，彷彿那不是玉米糊糊，而是甚麼山珍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