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裡有兩個木頭箱子,是高以純孃親的陪嫁,穆雲翼來的時候還是空空的,現在也裝得快滿了,一個箱子裝衣服被褥一類,穆雲翼拿返來的銅錢也都放在內裡。另一個箱子裝些日用雜物,多是剪刀針線,筆墨紙硯等物,兩把鑰匙都帶在高以純的身上。
“我的也做好了,在箱子裡放著呢,我最會照顧本身了,第一雙鞋就是給本身做的,你這個是第二雙,等過完年,我再給小五做一雙。”
高以清在外屋聞聲,跑出去大聲問:“元寶哥哥,你讓我和哥哥去插手科考??”
他穿在腳上,在地上走了幾步,感受又舒暢又簡便:“真不錯,以純哥,你第一次做鞋就能做到這個程度,的確是天賦異稟啊。”
穆雲翼想了想:“隻抓破了點皮,倒是不嚴峻,我隻怕傳染了或者是留疤……對了,我前次說的要買的酒你買了冇?”
他胸前的傷口固然不深,但破皮見肉,往外滲血,被這烈酒淋上,疼痛可想而知,當時便似被很多把小刀子同時割著,疼出了一身細汗,淋了兩三下,便癱倒在炕上,不斷地喘粗氣。
高以純把他拽過來,俯下身子,左手把著炕沿,右手伸出一根手指貼著他的腳根塞進鞋裡試了試:“主如果老姑教得好,我特地做得大了些,一來你的腳還在長,如果可丁可卯,過段時候就穿不得了,二來你穿慣了城裡頭的靴子,我深思如果你不愛穿的話……”
高以純肯定地問:“真的淋了這酒就不會化膿了?”穆雲翼果斷地點頭,高以純嫌用手指沾酒,會灑在炕上,便把針線笸籮拿過來,弄了一個潔淨的白布條,蘸了酒給穆雲翼擦拭,穆雲翼痛得渾身緊繃,眼淚都要出來了,他胸前傷口深深淺淺,或長或短有幾十道,灑了酒以後,前半個身子都痛得不可,幸虧厥後疼得麻痹了,方輕鬆了一些,等全數弄完,他身上的中衣已經完整汗濕。
高以純是高家大院的做飯狀元,據他本身說,一年當中,有一半的時候飯菜都是他做的,還要賣力醃鹹菜、熏臘肉、積酸菜……高以清從小就跟在哥哥後邊幫手,也是做飯的妙手,他跪在椅子上,一隻手捏著麵,一隻手按在有他手腕粗的擀麪杖上,刷刷刷幾下工夫,就擀出來一張餃子皮,裡厚外薄,並且邊沿都往上翹起來。
包餃子絕對是一個技術活,特彆是擀餃子皮,得擀得中間厚,邊沿薄,行狀還得法則正圓,擀得好的邊沿要翹起來,成一個盤子狀,穆雲翼做點家常菜還行,弄這個就顯得力不從心了,包餃子也不成,特彆是煮餃,稍捏不嚴實就要露餡,並且這也不是用力不消力的題目,常常邊沿沾上了油,不管如何捏也會散開,下到鍋裡就要成了片湯汆丸子了。
高以純點頭:“早就買好了,我怕磕了碰了,求小樂子帶小五一起去的。”
高以清抱著柴禾出去,又伸開他那缺了門牙的嘴笑:“開鍋煮餡,蓋鍋煮皮,我這餃子做得皮比較厚呢,得蓋上鍋多煮一煮,元寶哥哥你就放心吧,明天早晨的餃子如果有一個破的,我就把整鍋的餃子湯都喝了。”
“誰說我不愛穿了!”穆雲翼翹起腳尖,擺佈擺了擺,歡暢地說,“以純哥一針一針做出來的,我如何能夠不愛穿,就至於矯情到那種境地了?穿靴子是因為我總往外跑,阿誰更隨腳,在家裡還是穿這個更輕巧隨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