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昂首,見狗兒托腮坐在台階上,一見我來,敏捷地躥來低聲詭秘道:“才駱師爺他們未走,五姨太就來了,在這裡足足立了一炷香的工夫,老爺前腳送客,五姨太就出去了,叮嚀了我們不得入內,說了一個時候了。”
他說得雲淡風輕,我驚錯的目光望向他時,他竟然不覺得意,顧恤的目光望著我說:“看你現在瘦成甚麼地步了?府裡還希冀你來添枝加葉。”
“蜜斯,這口惡氣,我們就這麼忍了嗎?姑爺到底作何策畫呀?”冰綃忿忿不高山為我抱屈道。看來男人的話畢竟是靠不住的,纔不過一夜工夫,甚麼海誓山盟,說過的話都隨煙雲飄散。
“國庫空虛,已非一日。僧多粥少,海軍買鐵甲兵艦、炮彈需求銀子,太後修花圃更要大把的銀子。這海軍若不再購置鐵甲艦,被東洋鬼子購置了去,那但是如虎添翼,國將不安;若不給太後老佛爺修花圃賀壽,本年但是老佛爺的六十華誕,不得草率呀。”駱師爺難堪的話,世人感慨,七嘴八舌的群情聲此起彼伏。我在廊子下都聽得揪心難堪,現在災荒比年,府庫本就空虛,偏又屋漏偏逢連夜雨,四周告緊缺錢,讓人擺佈難堪。
我向她身後看,致深也踱步而出,看到我便道:“瀾兒你來的真巧。你一向體弱多病,這些日子更加了大太太的喪事殫精竭慮表裡勞累,現在你五姐姐從宮裡回府,恰好容你得暇將養身子。這府裡的一應事件,你便交給你五姐姐去打理吧。看那府裡的名冊,府庫的對牌鑰匙,一應轉給慧巧吧。”
“誰在內裡鼓譟?”我用心懶洋洋地問,旋即聽到萬嬤嬤欣喜的聲音:“八奶奶,是奴婢萬氏,奉老爺之命,來取名冊、賬冊、對牌。”
五姨太滿眼對勁,卻還是端莊地上前,想要拉住我的手,溫然道:“你我姐妹同心同力為老爺分憂解難是應當的,本不該計算小我名利得失的。”
“姐姐說的是。”我側身避開那隻令我嫌惡的手。將冷冷的一瞥投給她身後的男人後,轉成分開,一任他的呼喊在風中飄零。
過了一陣子,珠簾一打,五姨太盈盈笑了出來,長長的睫絨上還掛了模糊的淚珠,隻高低打量我幾眼問:“mm何時到的?”
“我家蜜斯勞累這些日子,才睡下了。待蜜斯醒來叨教過,嬤嬤再來吧。”冰綃淡淡道,心胸不忿。
莫不是衙門裡又出了大事?我內心一沉,不由心疼致深,他回府這幾日,日日不得閒,才發喪了大太太,我還想他能小憩一日,如何事情一樁接一樁。
“給太後賀壽一事,天然不得草率,容我從長計議。隻是麵前為海軍籌集軍餉,還要諸君細心籌劃,更不得忽視。”致深的話,沉穩中很有幾分無法。
“兩月前,因大帥私開了興樊二地糧庫施助哀鴻,已經是惹得太後惱火。皇上大加讚成,太後倒是火冒三丈。現在但是和緩同太後嫌隙的最好機會,大帥,不得草率了。”駱師爺的聲音一向是不疾不徐,現在也略顯暴躁了。
這個冰綃,公然牙尖嘴利如小辣椒普通。反是難了萬嬤嬤手足無措般唸叨著,“這……這……”
我內心明白,狗兒是在對我告發。我朝他淡淡的一笑,不置可否。五姨太先我來此,定是想先發製人。她咄咄逼人的搶先,又能如何?莫非她哭哭啼啼的就能讓致深收回成命,讓她持續掌管府裡事件,同以往一樣,一家獨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