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太_第二百二十四章 薄倖人(一)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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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我前行,來到一道小柵欄門前,悄悄的開鎖,扯開一道生鏽的鐵鏈,引我出來。

他突然一問,我卻不知該如何答覆。無情,他也知本身無情嗎?我又該如何作答?

我內心更是一陣嫌怨,卻冇法擺脫他的手,便被他綁架般踉蹌著奔了後院而去。

堂上掛了一幅中堂畫的是張良進履,一幅春聯在堂上。

上麵一張條案上擺了銅鼎等,更有一乾枯的晴雨石。

好久,他道:“瀾兒,這些光陰,苦了你了。”

苦了我了?我苦笑,旋即冷冷道:“能活著同爺說話,就不苦。”我內心冷冷的笑,真正苦的,怕是地下長眠的大太太、二太太、六姨太、三姨太……她們處心積慮要獲得這個男人的歡心,為了他支出統統,最後冷冰冰的睡在棺木中長眠地下,不等入土,就被人淡忘了。

他近前,摟我在懷裡,悄悄拍拍我的背沙啞著聲音說:“不怕,有我。”

我兀自肅立著,一時踟躇難以開口。

這西園是府裡諱莫如深的鬨鬼的地點。初入周府時,我曾聽五姨太警告過我,後園老宅鬨鬼,不準人擅入。每逢在花圃玩耍,我都能遠遠瞭望到那森森的古木中掩映的樓閣飛簷勾角,那後園退色的樓台如未施脂粉的美人,半掩芳容。

入夜如墨,他手裡提了一盞絳紗燈籠,我周身瑟縮著內心七上八下。致深為甚麼帶我來這裡?四周的花樹枝影婆娑,冷風習習透出陰沉森的寒意,這是初夏夜晚裡本不該有的清冷。

他的心深不見底,如大海一樣奧秘莫測,即使投石出來,也激不起一點波瀾。卻會在心內漸漸堆積,直到變成暴風暴雨。

頃刻間彷彿與無形的手拖曳我的裙裾,我難以抬步。

頃刻間,我卻不知所措,他突如其來的癲狂,我措手不及。但我心頭未免生出些心疼,緩緩蹲身,坐在他身邊等待。

我的心一陣悸動,天然明白他指得甚麼。我該如何說?不恨他,清楚我眼神含怨;不恨,那是自欺欺人。

自我嫁入周府一波三折,他曾挺身護我,可那危難時的絕望我卻還是刻骨銘心。九姨太的恩寵一時,但九姨太死時他卻不發一言。他身邊的女人數不堪數,又有幾個滿身而退?致深,你要我如何答?他對我但是有情?那昔日情義纏綿,轉眼又恩愛不複,忘返不定,我都難以測度。他待我好,除了才情能同他相和,隻怕少不了仙顏。可如有一日我人老珠黃時,又怎能守住那份恩愛不會從指尖流走?

“去一個處所?”我大惑不解,淩晨就要啟靈發喪,他要帶我去那裡?

他不轉頭,眉頭舒展。

我沉吟著,不知如何作答。隻淡淡叉開話語道,“爺一天冇端莊進食了,瀾兒去給爺端些熱粥來。”

他緊緊摟住我的腰,幾近將我抱起,他眸光中噙了些炙熱如火的光芒,霸道肆意。我內心一驚,大太太骸骨未寒,他莫非壓不住體內那點子火,不管不顧就要同我去……

他轉頭看我,唇角掛出一絲嘲笑道:“有些話,你心知肚明。我本不在乎,隻要你親口說來,你,恨我信嗎?”

他安靜半晌,沙啞了聲音道:“報酬財死,鳥為食亡,古今如此。我隻道閨閣中少了那些販子俗氣,卻本來無一能免!”他索然一笑,悄悄點頭,拉住我的手問:“瀾兒,為甚麼?都是為了甚麼?大姐她嫁入周府,循規守據,不問世事,淡泊清雅,到頭來竟然也不吝去弄些瘟毒凍磚去害人害己;”我驀地一個寒噤,卻本來府裡這些妻妾明爭暗鬥暗潮澎湃,都未逃過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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