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姨太慧巧出去，手裡托著個嬰兒的虎頭帽兒，笑盈盈向我道：“mm，看看姐姐是技術可還要得？”

他不肯說，我便不宜多問。他陪我躺在床上，二人擠著一個枕頭，閒敘些家常話，不知不覺的就到了日暮。

“不見曆朝曆代，那無能的武將呀，誤國的文臣呀，丟江山的昏君呀，多是那賴床怠惰不起的，到頭下世人把罪惡都歸在他們的女人身上。”我一句諷刺的話，他側身驚詫望我，愣愣片刻。我說錯話了？我臉上笑容斂住，有些神采惶然，他卻俄然噗嗤一笑撲來壓我說：“那我就寧肯做那扶不起的阿鬥，樂不思蜀，也不必怨怪哪個女人去。”

“姐姐請講。”

“哎呀，奶奶莫不是昏了頭？五姨太有冇有炭是她的事兒，她那麼風景威風，那裡就輪到我們去服侍她房裡的炭火了？”尺素急惱道。我忙和顏悅色勸她：“我腹中的孩兒老是她極力保住的，她縱有千錯萬錯，那都是疇昔的事兒了。我們如何也要戴德不是？”

“周府人丁稀少，爺還是尋個正體例，讓九爺速速納幾房妾室，多生幾個兒子為周府持續捲菸吧。”我隨口提，也是要拋清我同九爺的乾係。

我腹中俄然一陣痛，不由皺眉，抱怨他道：“嚇到孩子了。”

我清楚曉得她是為我擔憂，但我向她搖點頭，表示她不必過分嚴峻。五姨太淡然一笑道：“也不怪她們，她們要聽倒也無妨。”

她那副楚楚不幸的模樣，我倒心生不忍，忙問：“姐姐這是如何了？”

“姐姐但是有話要對mm講？”我摸索地問她。

尺素這纔在我眼神逼迫下不得已退下。

她如何來了？說曹操，曹操到，都這個時分了。我忙應一聲：“五姐姐請進。”

尺素冷冷接一句：“奶奶，我們帽子都不下十個了，老佛爺賜的宮錦縫製的，攝政王爺賞的，想是小公子出世，老佛爺還要另有犒賞的。我們小公子就一個頭……”

五姨太纔要開口，門俄然開了，尺素捧了茶出去，擔憂地望著我。

“溶冰成水，還是我們奶奶的本領高強。”焰綺喜滋滋地說，那副對勁失色的模樣，令人愛不得惱不得。我正嗔惱著要去擰她的嘴，恰內裡慈雲嬤嬤出去取對牌支取炭火去。我忙叮嚀一句：“趁便多取兩簍，給五姨太送去。天涼了，她房裡的炭太嗆眼。”

我二人瞭解沉默，但都是深知孩子尚未成形，如何曉得這些，都不覺噗嗤笑出聲來。

致深走了，尺素同焰綺才溜出去，望著致深遠去的方向獵奇地問：“老爺現在越來越活絡親熱了，以往一年到頭都可貴見他一個笑容呢。”

“是寶兒又背不出功課了？”我摸索問。

“他九叔返來了，膽小包天的牲口，喬裝改個模樣就來當說客了。若不是念在手足情深，我早就……”他看我一眼，無法點頭，又揉揉我腹中的孩子說，“兒呀，你長大但是要聽話孝敬，若學了你九叔那樣不忠不孝，細心生出來就打斷腿！”

她握住我的手，當真道：“mm不管如何要去勸勸爺纔是的。朝廷裡的時勢，mm或是未曾聽聞。自海軍得勝，倭寇逼著朝廷割地賠款。現在朝野高低民怨沸騰，罵聲一片，紛繁把鋒芒指向了太後老佛爺。都罵老佛爺誤國，說是海軍的軍費都拿去修建賀壽的園子了。就有那麼幾個大臣，握著那麼個巧宗，乘著現在民意要師法西人治國，就提出要實施新政，學西人的火炮火船，攛掇著皇上維新變法。這胳膊能扭過大腿嗎？連方老中堂和攝政王都稱疾不出了，致深卻被那夥子人攛掇著要上書去勸說太後歸政給皇上，維新變法。你說，老佛爺這些年辛辛苦苦扶養我們爺長大，還不是盼望關頭時候有個本身人靠的住的人？”她說著緩緩點頭，自言自語道：“銘哥兒他可不能再錯了，昔日他殺了小貴子公公就狠狠戳了太後一刀，現在他被那夥子嘴上冇毛的小子攛掇著去勸太後，這不是自討苦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