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得掩口，目送她被水勇們抬出去，我翕動唇，卻說不出話，一股冰冷從心底向上泛。

嘎嘎嘎一陣笑，小廝丫環們笑得前仰後合。

那士卒再反覆一遍，話音未落，鄭興國就回身奔出版房。

一句話彷彿晴空轟隆，鄭興國大吼一聲：“你說甚麼？”

“呀，該不是被那群海賊給作踐了身子吧？”清怡郡主不知何時下樓來，驚奇的神采大聲猜想道。她常日並不喜同人搭訕說話的，現在清怡郡主插科譏笑倒也風趣，說她傻，這話卻插得恰到好處。

我大聲叮嚀萬嬤嬤道：“還不快扶五姨太回房，把臟衣服換下。快尋個郎中來給五姨太好生的診看一番。”

“你，你但是要看細心了！”五姨太慧巧忍不住急得脫口而出，表示那男人，又忽覺此言冒昧，才淡淡說：“莫要冤枉了好人。”

大雨滂湃，海嘯天崩，鄭興國護送著奄奄一息的五姨太慧巧返來時，她已蕉萃得脫了人形。不過三日，她雙腮陷落，目光板滯，臉頰上掛著一滴絕望的淚。

不必問了？我倒是驚奇，隻在那刹時，我俄然驚覺此事有詐。

我驚奇地望著清怡郡主，內心想笑，卻笑不出，她真是個怪人。

軍國大事，永久比家事首要，哪怕麵前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他都決然拜彆。

我從屏風後盈盈走出說：“你此人，也夠眼拙的。這位豈是八奶奶？”

“貴府裡的奶奶？”現在這奶奶撤除了五姨太，就是我和清怡郡主，他要告密哪個？

“你但是看妥了？”冰綃詰問著，那人眸光惶然，偷偷去望五姨太。無法五姨太被冰綃擋住在身後，隻對那男人步步緊逼地問。

“報~~”士卒拖著長長的聲音奔來，跪地稟告：“啟稟大帥，連日大雨，彈藥庫進水，統統彈藥受潮，劉軍門請大帥速速去提督衙門。”

她嗚嗚的痛哭，常日高高在上雍容華貴的模樣不再，無依無助令人顧恤。

鄭興國的話音遊移，眸光打量著致深，似有話不便當眾明言。

驀地間，我靈機一動，對冰綃私語兩句，推了她出了書房。

“說！你若信口開河，細心本帥拔了你的狗舌頭！說！是誰教唆你所為？”

“誰給你的夠膽，膽敢來大帥府劫人？”致深逼問道，伸手抽出一把匕首在指尖一繞，指著他說：“本帥飛刀，百步穿楊。最準的就是百步外飛刀插穿人眼，你可想一試？”

一陣驚詫，立時無數暗中的眸光投向了我普通。我心一抖，五姨太慧巧，她好凶險，步步為營。她害人的狡計被我戳穿，為免致深懲罰，她俄然失落，又倒打一耙，金蟬脫殼。她現在不知從何尋來一個惡棍來演出這場賊喊捉賊的連環大戲，在這裡等著算計我。

又對丫環婆子們叮嚀：“五姨太的事兒，任何人不準亂嚼舌根子，不然，拔了舌頭！”

世人的眸光都望去，那男人驚詫了半晌道：“是，是，就是這位八奶奶。”

我駭然的一陣心驚，旋便是嘔吐，五姨太慧巧驚叫失聲，嗚嗚嗚的痛哭。她哭喊著：“爺，替慧巧做主呀，還慧巧個公道！”

“大爺，不，大帥，小的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呀，若不是貴府裡的奶奶許了我事成以後分一半的銀子，小的死也不敢的！”大漢眸子滴溜溜地轉了轉，倉猝叩首碰地告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