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深慨歎一句，冷靜點頭，她偷覷著致深的神采珠淚滾落，淒然道：“巧兒也是為了救爺，隻要能救爺，巧兒甚麼都不顧。”她話音裡有幾分斷交，又透出些無法的倔強，任是鐵石心腸的人也為之動容，不忍指責她。隻是我，滿腔的仇恨，豈會被她巧舌如簧的幾句話就對付了疇昔？

五姨太慧巧的手就滯在空中，無可進退。她難堪地動動唇，乾澀的聲音淒然道：“爺是在怪巧兒？巧兒也是身不由己。”沉吟半晌，悲咽道，“這些年，爺又何嘗不是如此？”

我溫婉的聲音中透出從所未有的鋒芒：“為一己私慾去害人，還要將險惡用心掩蔽在堂而皇之聽來巨大的目標下，其心可誅。若為人解渴，而不吝以鴆代水哄人服用，可幫人還是害人？更何況告發於前，又要斷爺的手足骨肉於後，姐姐能對天發誓證明本身冇有私心？”

慧巧嫣然一笑，似回味著話意，頗是為這句話心對勁足般道：“爺還記得呢，”

來到致深床前，郎中和小廝丫環們紛繁退下。我麵龐安靜在他床前依依而立，打量著他怠倦慘白的臉頰。

致深緩緩點頭道：“逝者如此，流光如水難以握在掌心。該去的，老是要去。”

一陣沉默，致深道：“巧兒，你走吧。我隻求一片屋簷下的安穩。”

慧巧驚詫，旋即跪地惶然哭道：“不，爺不要趕慧巧走。老佛爺那邊，爺如何交代，慧巧也是無法。”

“爺，爺殺了巧兒吧，巧兒死也不走，不要分開爺。巧兒離了爺，老佛爺也會殺掉巧兒的，爺，銘哥兒……求你。”慧巧慌得失魂落魄般伏地叩首不止，她哭哭啼啼的要求著懺悔著，致深就是冷冷的望著她不發一言。好久，他擰緊眉頭正視慧巧，痛心疾首的冷冷道：“你若留下，能夠！”

他伸手為致深去掖那半垂去床下的錦衾，被致深攔住，握住她柔滑白淨的柔荑，卻不放手，不發一言。五姨太慧巧微怔，打量著致深握住他的那隻大手，神情微觸，她旋即笑問：“爺這是如何了？”

我欲奪路而行，她卻伸臂攔住我來路，一字一頓道：“mm胡塗了？廚間那裡是從這裡走？”

窗外透出落日西下時那未儘的殘紅碎金色，火紅的一抹灑在慧巧的臉頰上，更顯那種將逝而無可挽回的淒美。

致深掃我一眼，眉梢間透露一抹無法道：“瀾兒，阿誰田蛙駝蠍子渡河的故事，你講給她聽。”

我二人目光對視，各含隱意，隻我眸光中涓滴不做撤退。

慧巧屏息昂首嚴峻的望著我，恐怕我將她的那一線朝氣毀滅。

她一愕，擔憂地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