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素似看出我的心機,探頭向屋內看看,又悄聲道:“八奶奶回房吧。這些事兒原也不是我們能操心的。”
冰綃看看擺佈無人,奧秘地追了我問:“蜜斯,公然是五姨太不檢點‘偷人’嗎?”
我低聲問尺素:“她但是又去了鄭大人那邊?我不是嚴令她不得再去嗎?”
我看他神采淒然,似是心有所思,就摸索問:“莫不是這玉快意另有深意?”
我正感慨,猛一抬眼,卻見狗兒引著鄭興國上樓來。鄭興國還是一身海軍管帶的常服,白綢衫子,邊沿是寶藍色的雲紋,腰懸佩刀,神采奕奕。難怪冰綃對他動情,公然是一表人才。
我手中揪扯著綢帕,陣陣心寒,卻不免總去看看本身的小指,確認它還安然在我掌上,不覺額頭一片盜汗涔涔。
尺素口齒聰明,清楚的報告著。我倒似聽致深提起過幾句,但未深談。我知致深這些日心率蕉萃,就是深知朝廷現在孱羸不堪,積重難返,怕是現在脫手勝算不大。他如何竄改了心機?
他將那柄溫潤的玉快意遞還給我,我雙手奉了,嬌嗔般提示他:“便是補葺那炮台,報恩朝廷,也不急在一時,還是要好好將養身子,莫讓太後焦急惦記。”
五姨太慧巧剋日深居簡出,隻我一人在籌措著迎來送往的應酬,隻是我腹中有胎,身子不便,這些日反添了諸多的辛苦。
尺素點頭說:“去了,都返來了,隻是也不知如何了,返來就神不守舍的,彷彿魂兒丟去鄭大人宅子裡了。”
致深手裡把弄那柄玉快意,悄悄用手指撫弄那雲頭,欣然的眸光望向火線道:“太後用心良苦,對懷銘恩重如山。”
我一驚,措手不及,驚詫地望著她問:“這又是如何了?”
他遠遠的看到我,也是一怔,然後近前拱手見禮,他麵色上略顯難堪,言語都不似先時蕭灑豁達。我暗覺出些奇特,卻不覺得意般引了他去致深的房裡,叮嚀丫環看茶,聽他二人談起軍務,才緩緩退下。
若非是剋日風波不竭,冰綃早該嫁去鄭興國府中,開臉結髮成為鄭興國的侍妾,也算了結了我一樁心機。這怕都是命數,半點不由人。
“冰綃,”我喊著冰綃,想讓她將這柄玉快意收好。誰想喚了兩聲,無人應對,疾步出去的反是尺素。
太後老佛爺賜的長白山千大哥山參,鹿茸、首烏等補品我叮嚀丫環們細心存放。老佛爺得知我身懷有孕,更賜我一柄玉快意。
“這丫頭,欠打了,女孩子家,涓滴不顧顏麵嗎?”我心下氣惱冰綃的不爭。便是她心儀鄭興國,可女人家的矜持總要顧及幾分吧?
我將玉快意遞給她,叮囑她謹慎收了,供奉去佛堂上以示敬意,又隨口問她:“冰綃去了那裡?”
隻我內心彷徨,太背工中的這柄玉快意如此的貴重,又是皇室宜子益孫之吉利物,如何的不留給當今的皇上皇後,反是賞賜給了我?
被她這一跪,我嚇得心慌,一顆心悸動不定,反是抱怨地瞪她一眼,這丫頭,甚麼時候都如此毛手毛腳的。俄然記起,她定是推測尺素向我告發,提及她不顧我的禁令,又私會鄭興國去了,怕我指責。
我一驚,如此貴重之物,如何就賜給了我?我於心不安,忙問:“呀,這可如何是好?如此貴重,早若曉得,瀾兒不能領如此厚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