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吻,似是凝注了那一刹的光陰。所謂海枯石爛不過如此,兩人緊緊相擁相吻間,包容海天,忘懷六合。
“免了吧,你同我還來這些虛禮。罷了罷了,不再罵我周懷銘是屍位素餐就是了。”致深一笑,接過他手中酒碗,抬頭一飲而儘。
我起家去廚下陪冰綃端湯返來,正見鄭興國舉起酒碗敬致深,儘是感激地說:“這碗酒,是我鄭興國替海軍高低的兄弟們敬周大帥你呢。此番能說動朝廷高低,得來這筆軍費撥款來之不易……”
他帶我來海邊,表述衷腸。他現在是發自心底的愛,強賽過昔日周府中那皮相之愛?總算天不負我,嫁瞭如許一名經天緯地的男兒。半夜夢迴所念,春閨夢裡所想,恐怕也不及此時美景之萬一。
“嫂夫人妙技術,周兄豔福不淺。”鄭興國望著我們笑著讚歎。我謙遜的一笑道:“幸虧有冰綃幫我。”
俄然,他舉頭望天,回身對我說:“有星有月,走!我帶你去海上一遊。”
我密意望他,羞怯道“三願,現世安穩,光陰靜好,我與周郎,永結同心,恩愛終老。”
海麵風起雲湧,而他的愛意也更加狠惡,我眩暈著,陪他一起跌入阿誰他所為我營建的一片夢幻中去。海風苦楚,帶起不一樣的感受。那火與冰普通的感受兩相觸碰,讓人頃刻如置身亙古的渾沌中。
“讓吏部那陳腐的賀老中堂吃鱉的事兒,還不鼓吹千裡呀?”鄭興國利落道。又拍了致深的肩頭抱愧道:“恕兄弟言語過激,前番,是我鄭興國出言無狀,獲咎了。”說罷拱手賠罪。我不知他二人此前有何過結,但現在看來,親如兄弟普通。
我聽他二人議論得慷慨激揚,又多有醉意,特彆是鄭興國,眼睛紅紅如噴火普通,舌頭已發僵。我怕他們言多必失,忙上前說,“鄭大人醉了,”一麵叮嚀冰綃,“還不扶鄭大人去後堂安息去?”
致深揩了唇邊酒漬道:“幸虧皇上此番也未難堪我,太後固然不讚成,但也不反對,可見大事上也算明白,一句由兵部和戶部共同製定,也算是首肯了。”說著,轉眼斜睨他一笑問,“你們動靜倒也通達,款項冇下來,你們如何得知的?”
冰綃俄然對那老婆婆說:“婆婆不必忙,讓冰綃來分魚肉片吧。我家在長江邊,也是常吃魚生片的。還是我來片魚好了。”
海風拂過,如輕紗帷幔覆蓋著我和他的身軀。在時候與六合的無窮廣袤中,我同他緊緊相融著,與這天這地這山這水,融為一體。耳邊是滾滾的海濤聲拍打礁石崖壁,那吼怒而來的聲音令人奮發。
我盈盈一笑道:“一願國泰民安,二願風調雨順,三願……”
我忙上前,鄭興國破口痛罵:“奸賊誤國!”
天涯劃過幾顆流星,我慌得掙開他的手,對著那天涯劃落的流星,雙手合十許下心願。閉眼,麵前都是那燦豔迷離的光彩,滿眼浪漫瑰麗。
我看他雖有幾分醉意,但行動安閒,言談自如,也不好擾她興趣。
致深把弄手裡酒碗一笑道:“仕進那裡有不捱罵的?你這幾句又算得甚麼?前番因我向朝廷力薦為海軍添置武備,在膠州修建炮台抵抗倭寇一事,那些人還捕風捉影彈劾,說我周懷銘喋喋不休的號令著修炮台,添水兵軍器,定是無益可圖,不然如何這般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