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蜜斯!”冰綃同我嬉鬨著,便聽狗兒讓,“八奶奶,爺向你招手呢。”
漁夫搖櫓揚帆,船就飄搖地向日落處漫溯。海水湛藍,碧波浩渺,水天接連一處,凝重瑰麗似望不到絕頂。天涯萬裡無雲,紅色的海鷗在波浪翻卷的海麵上掠過,如驚鴻點水,更加這夕照熔金的美景增加了幾分生趣。
我望著她,眸光裡生出幾分驚駭,點點頭。
冰綃奸刁般莞爾一笑道:“冰綃不怕!”邊說,邊笑著把弄辮梢,透出幾分對勁。
她的話音一落,我也模糊絕望,卻不想致深難堪。隻是簾外致深的聲聲響起:“便是今兒尋不到鄭蠻子,我也要帶你出海。”
“看!那是海豚子跳水,這海邊的奇景。”致深指著遠方那騰躍的魚兒對我報告,本來是海豚子,非魚非鳥兒。我滿眼別緻地望去,目不轉睛,一群海豚從海麵縱身跳起,又沿著弧線落下,一隻接一隻,如拱橋普通,又像練習有素出操的兵士,整齊有序躍出海麵。
我這才望去那方向,公然,致深已立在船上,對我們揮手。
“這麼早,就收網回航了?”致深不解地問一名漁婆。那漁婆看我們一眼,問一句:“客長是從外埠來的吧?冇傳聞本日官府貼佈告製止出海,海灣遊來了沙魚傷人,官府追捕都未能捉到。”
冰綃同我對視一眼,再望向那片茫茫大海,看著那即將西陲的紅日,儘是悵憾,才體味甚麼叫望洋興歎。
伴著船家粗亮的嗓門唱起的漁歌,鄭大人同致深共喝酒囊中的烈酒,兩囊一碰,便各自飲下。相逢意氣為君飲,醇厚的酒味滿盈在海風中,有著一股粗暴的美。鄭興國借了幾分酒意,也同那漁夫呼喝地對唱。歌聲粗暴,歌詞呢喃,聽來像是漁家後代的情歌。飄散在獵獵風中,吹落野性的浪漫。
在金色飄藍的夕照天幕下飛起,又紮入那萬頃金波中。構成一道奇景,蔚為壯觀。
冰綃不顧統統地就跑去船頭幫漁夫搖櫓,口中道:“我是揚子江邊的漁家妹子,我來搖櫓。”
我也描述不清,便拍拍她的小手,不等張口,馬車已停,轎簾掀起,麵前豁然開暢。
一艘艘漁船停頓在海灘,曬魚網的船孃們在扯起在沙岸的一張張魚網前,手拿梭子繁忙不斷。
我笑她道:“那就讓沙魚捉了你去海裡,給他做娘子。”
“這個鄭蠻子,公然一日離不開大海!”致深感慨一句,叮嚀狗兒駕車直奔海邊。
冰綃貼在我身邊問:“蜜斯,那大海是甚麼樣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