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如何做?”她問,毫不遊移,利落之極。
“郎中說,那冰冷涼的東西最是不能給八奶奶食用,八奶奶體寒,才老是腹痛。”
七姨太詠芰微驚,旋即挖苦道:“你是在周府深宅裡爭風妒忌鬥得杯弓蛇影了。那裡那麼多內鬼?”
揉了帕子腳直視我問:“你是說,五姨太慧巧,她曉得甚麼?”
九太太被圈禁在曲水龍吟院,由致深貼身的禦賜保護看管,不得擅出擅入。事關嚴峻,畢竟清怡郡主是蒙古部落番王的女兒,不敢冒昧卻又不得不防,就連大嗓門的洪將軍都被致深安插在曲水龍吟院四周駐守,如臨大敵普通。
想至此,我忙趕去尋七姨太白詠芰,穿過西跨院,行過海棠林,才繞去遊廊旁,便見遠遠緩緩地行來一人,一襲白衫,風中飄舉,身後斜背一支紫竹簫,如禦風而行,腳下盤跚,卻安閒淡然,慘白的臉頰上,一雙愁悶的眸瞥見我,就立在了那邊。
他淡然點點頭。
旋便是小焰綺同小丫環蜀錦你一言我一語的辯論聲。
他從脖頸後摘下那支紫竹簫雙手奉給我說:“你若喜好,就送於你吧。寶劍贈名流,名簫籌知己,也算物得其所。”這是貳敬愛之物,我豈能收?我正要婉拒,冰綃卻上前替我接下說:“蜜斯,就不要在此推委了。不過是九爺的美意,若被人看到,又要橫生枝節了。”
我看到他背後背的那支簫,月夜中曾聽他花下坐吹簫,那白衣名流,文采風騷,飄然若仙的九爺,竟然鬼迷心竅般同亂黨揪扯不清。我不能懂他的心,對他的行事也非常反對,但,不管如何我都不會出售他。
朝廷賜婚周府九爺和蒙古部落首級之女,卻不想新弟妹槍殺了大伯子的愛妾,一時候鬨得沸沸揚揚。怕九爺再同清怡郡主生出嫌怨刀槍相向,大太太也焦炙的一早打發人去為九爺清算行囊搬去彆院書館小住,一時候即滅了清怡郡主傲睨一世的銳氣,也令九爺再次海闊天空位逃出樊籠,想是曹蒹葭的死,也是死有所值了。
“地窖裡堆了那麼都冰,留著砌長城嗎?”嘻嘻一陣笑鬨聲遠去,本是小丫環玩皮,我並不儘意,卻不過那“地窖”二字勾起我一段心機。
我心中一動,九爺、七姨太,一個個的麵孔在我麵前閃現,我不得而知,但我不由擔憂九爺的安危。現在,若要徹查此事,必然要設法先將五姨太調離興州,不然我們動輒則被那眼線發明,狡計多端的五姨太,必然不會等閒入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