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蒹葭被鬆綁,擺佈兩名嬤嬤架起她來到大太太跟前賠罪。
我扶了榻起家,感覺有些口乾舌燥,正要喊冰綃倒茶來潤口,忽聽內裡一陣短促的腳步聲,惶恐失措的男人的聲音問:“八奶奶可曾睡下了?”
我也偶然同她們膠葛,就此故作怏怏不快地拜彆。耳聽得身後曹蒹葭不依不饒的哭鬨聲:“憑甚麼她就要壓我一頭,她不過是老爺玩剩下的殘花敗柳罷了。”
這一覺大夢周公,不知不覺醒來已是四下烏黑。內裡一陣喧鬨聲將我驚醒,模糊的還覺夜風透窗襲來的涼意拂麵。我雙眼睏乏,立了耳聽了丫環們彷彿在群情甚麼“九姨太”,我便更是細心的聽,卻又聽不大清楚。
她聽罷暴露笑意,慨歎一聲道:“到底還是你是個明白人,怕也隻你懂我對老爺這份苦心了。”
“老爺為何不出來勸止?反捨近求遠的來尋我們奶奶?”尺素忍不住問,冰綃也隨聲擁戴地問。
“哎呀蜜斯,就這麼縱了她嗎?未免她也太不知好歹了。”冰綃不依不饒道,我隻是淡笑不語。
我揉了手深思半晌,叮嚀冰綃為我拿上披風,一起走一起說隨了來旺向求缺齋去,我內心還暗中奇特,這曹蒹葭可真是傻得無以倫比了。
月光將我們的身影拖得頎長在地上,燈籠光影搖擺,夜色中那傳來的淒厲哭號聲都多了幾分淒冷。
大太太擺手道:“看她這副狐媚子樣就令人噁心,拖下去!”
我都不想她哭得如此的刺耳如此的尷尬。
冰綃氣惱的回身,被我一掌控住她的腕子,對她緩緩點頭強拉走了她。殺雞焉用宰牛刀,她豈能明白,撤除一隻飛蛾自不必臟了我的手,反正有人會滅掉她,更何況,這還是隻撲火自尋死路的飛蛾。不過遲早會化為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