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姨太望著我,無法的一笑,又做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悄悄地歎了一口氣,搖了點頭。
現在,美人和致深,我隻能選其一,這可如何是好?
我驚詫,眸光直直地盯著流派。同我兩兩相望的,是無儘的烏黑夜色。
一起上,我將頭枕在致深腿上,沉默不語,似是躲在他的避風港。他更是笑,撫弄我的發無法道:“拈酸妒忌,可不像我的瀾兒。”
我們的目光齊齊望去,來福被門檻一拌,飛撲進大廳,磕得口鼻流血,還是嗚嗚地叫喚著:“美人,美人大蜜斯,大蜜斯……”
嗡的一聲,我一顆心如被刀紮,美人……
致深淡淡的神情並不答話。
美人的玩皮我是曉得的,但是她為甚麼也挑選了這危急四伏的蕙馨樓呢?
夜色闌珊,天井內是不見底的烏黑。一顆心方纔放下,卻又倏然提起。心如盤石壓頂,堵塞得喘不過氣,我定定神,緊閉雙眼,臉上冰冷,我走了,眼睜睜的看著美人進了那樓裡送命。
我們入府,大太太頗是奇特問致深:“老爺不是今晚有飯局嗎,如何反返來了?”
我曉得,或許我無私了些。我內心隻要致深,我不忍他生出事端,惹出殺身之禍。自我從慧巧口中得知那遺詔的奧妙,先皇的死因,我就深深感覺老佛爺是個無情無義之人。她能用你,也能殺你,親生兒子都不例外,更何況養子養女?
五姨太望著我含糊的笑。那笑已再不是我初入府時的文雅端莊,於雍容中總含了不成告人的奸猾狡猾。彷彿暗夜當中的黑貓,詭異非常的笑容下埋冇血腥殺機。
車伕一搖馬鞭,馬車轉動,我的心略安,悄悄放下窗簾,隻不過在窗簾垂落的一刻,我一驚,倉猝又打起窗簾望去。蕙馨樓燈火光輝的門口,一串串明珠般刺眼的燈籠下,一名洋人正大搖大擺地向蕙馨樓高台階而去。那不是美人嗎?她如何打扮成洋人模樣?
我氣惱地甩開他的手,將頭向他身材裡埋埋呢喃著,“回府,快些回府。”
美人!如何會如許!隻見她提著文明棍,戴著高高的弁冕,穿一身紅色燕尾服,大搖大擺的向蕙馨樓台階邁去,已經半入了樓門。她東張西望的轉頭四下嚴峻地看著,唇上還貼了兩撇小鬍子,模樣風趣。美人,她竟然女扮男裝來到蕙馨樓?
我豈能將才撈出水麵的他再推下去送命?
我慌得一把放下簾子,驚詫半晌忙含酸道:“看看老爺哪位美人九姨太但是來了?”
我一寒心,可不是如此嗎?金輝前番被美人不依不饒的痛責,現在他妹子也死了,豈不是恨死美人?但是美人,她為甚麼要在這危急的當口趕去蕙馨樓呢?她一貫聰明聰明,又怎能不知現在滿城的草木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