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受出麻痹的後背上三姐姐微微的顫抖，隻是她壓得極低的嗟歎，被暴風和一陣亂黨的奸笑聲淹冇。

“孃的，真他奶奶的是死人！可惜這細皮嫩肉的。”我身上又被狠狠踢了一腳，疼痛砭骨。我另有感受，我還活著！那，那一刀……

“奇特，都是死人？清楚聽到人語聲的。”

“這邊，這邊呢！”

風捲殘雪異化了灰塵撲落頭臉，肌膚痛苦不堪極儘麻痹，心底那絲絕望，死亦何所懼，隻是如此不明不白做了刀下冤鬼不成？

“三姐姐……”我已泣不成聲，喃喃著。砍了那麼多刀，她竟是一聲未出。人聲遠去，我壓抑不住哭聲，三姨太卻顫抖著壓住我道：“不要動！”

腳步聲才移開走遠，我驚得不顧統統就要解纜看看她的安危，一隻帶血的手將我的頭緊緊壓下。

老五？我一驚，五姐姐慧巧待我親如姐妹，周府裡幾次存亡關頭，都是五姐姐替我出麵，極儘庇護，三姨太如何讓我防備她？

莫不是我暴露了馬腳？或是三姐姐？我周身緊繃如一根弦，極儘斷裂邊沿。耳中腦中是嗡嗡一片鳴亂，暮色間我卻彷彿看到那人緩緩舉起刀，作勢就要砍下。

“姐姐，你如何了？”我驚急的聲音裡帶了哭聲。她卻斷斷續續艱钜道：“我怕是，要不可了……”

“三姐姐，這是何意？”我正要再問，卻感覺她的頭漸漸地垂下，冰冷的臉貼在我的麵龐，嘴中還喃喃著甚麼。我立著耳朵聽，那聲音很輕，緩緩反覆了三遍：“瑤花無塵根。”氣味卻越來越微小。

“噗噗！”又是幾聲。

噗嗤一聲，鮮血湧出的聲音。就在我麵前的一具屍身，被如許捅成了篩子普通。我周身毛髮發寒，那齊肩的短髮，短打裝束，是亂黨！我緊閉雙目，屏息靜氣，不敢稍動，隻是我背後的三姐姐……

寶兒，寶兒。生命的最後一刻，她想到的是她這世上獨一的孩子。我麵前一濕，滾熱的淚水被風吹得雙眼痠澀哽咽道：“姐姐放心，mm記下了，姐姐莫動，mm看看姐姐傷那裡了？”

“咕嚕咕嚕，”她腹中一陣空響，旋即她自嘲般噗嗤一笑，輕聲說：“如果麵前有一碗淨水雲吞點些蔥花麻油，嘖嘖，”

三姐姐！我內心一涼。是她，那刀砍向的人是在我身上的她！

“彆裝了！活著的就爬起來服侍爺，不然再給你補幾個刀子！”聲音重新頂上方傳來。

“三姐姐，”我想起家，而她的身材卻沉沉的壓住我說，“彆，彆動，聽我說。”

“哎，清楚聽到有人聲的。”

腦筋一空，朝夕之間，我莫不是要做刀下之鬼嗎？我嚇得周身麻痹，莫非就要死於非命？不過頃刻間百感交集齊湧心頭，雙眼緊閉，怕是死了免除一場生不如死的欺侮，也是萬幸吧。

四下又規複一片沉寂，遠處的燒殺聲模糊傳來。我閉目，亂世中能尋得一隅之地輕易，竟是如許難。

她殘喘著，卻還是不讓我起家：“mm，你，你防備，防備老五，防備老五……”

“哈哈，你老哥聽走了音吧？想美人想瘋了！”

腳步聲踱步到我麵前，就在我頭頂處，我竭儘儘力節製著顫栗的身子，那人踢踢我的頭，疼痛無以複加。可我卻竭儘儘力咬牙忍著，如果被他們發明此處另有女眷活著。那麼接下來的一場大難，定然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