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劉厚生就帶著一個黑臉兒小夥兒一起趕車上門了,兩端拉車的老黃牛都非常結實,平板車四周也加了一尺高的木板,倒是恰好把張家的苞穀棒子都裝下了,蒲草叮囑張貴兒幾句,就坐上車隨兩人進城去了。
劉厚生本來想單獨去賣熊膽,剛纔見地了蒲草砍價的本領,就撓著後腦勺紅著臉要蒲草再隨他走一趟,蒲草當然一百個情願,畢竟那熊膽賣了銀錢但是要給她的。
翠欒城作為雪國最北的城池,製作的非常大氣,四周城牆都是用兩尺長一尺寬的青色條石砌成,牆高三丈,牆頂有塔樓,有手執長槍的兵卒值守,固然不知兵卒的戰力如何,但一眼望疇昔還是很能給人安然感。
兩車苞穀未幾,但是一個村莊少說也有百十車,可就是大買賣了,小伴計內心忐忑不敢做主,趕緊給三人倒了茶水,讓到椅子上坐了,然後就跑去找管事叨教。
家家戶戶都有人在田裡繁忙,見得春妮推著蒲草一起走來,那離得地頭兒近的就大聲打著號召,蒲草感激當晚世人出動相救,就坐在車上一一施禮,惹得世人笑著擺手。
城門口兩列值守的兵卒簡樸翻了翻牛車裡的苞穀棒子,隨便問了兩句為何剛收成就進城賣糧之類的話,就收了十文的進城稅,放了牛車進門。
“我不要,你家生子救我一命我還冇伸謝呢,那熊皮和熊膽都該是你們家的纔對。”
內城裡非常繁華,街道上的都是青石路麵,路旁遍眼都是綠瓦紅牆,高聳橫出的飛簷,雕鏤的極是古樸,商店上高高飄蕩著招牌旗號,車馬粼粼而來行人川流不息,一張張麵孔上,大半都帶著澹泊舒暢的笑,顯見常日的餬口就算不是大富大貴,起碼也是衣食無憂。
蒲草掃了春妮一眼有些擔憂,春妮撇撇嘴,應道,“放心,我們後日就正式分炊了,明日再用最後一次牛車,我婆婆也不至於攔著。”
“那好,你先歇著,下午我給你送吃的來,明日我和生子一起來幫著收地。”春妮叮囑兩句,就推車歸去了。
蒲草深吸幾口清甜的氛圍,在河邊洗了手和臉,終是感覺本身又活了過來,簡樸伸伸腰踢踢腿,就籌辦做早餐。
桃花和山子忙著把窩棚拾掇出來一塊處所讓蒲草躺了,又對於著熬了點苞穀粥,蒲草一口氣喝了兩大碗很快就睡著了。
一家人吃完飯,方纔拾掇好碗筷,春妮伉儷就帶著扁擔筐子來了,有了這兩個壯勞力的插手,不過一個時候剩下的一畝苞穀就被收了返來,世人坐在苞穀堆裡,一邊說著閒話兒一邊剝苞穀皮兒。
春妮瞧著近處冇有村裡人,就小聲道,“明日就讓生子找車,除了要交田稅的二三百斤棒子,剩下都運去城裡賣了吧,從速把屋子贖返來,我傳聞老孔家要分炊,那孔老邁但是個混賬,天不怕地不怕,彆再打那屋子的主張。”
劉厚生張口想問兩句,見得她這模樣也閉了嘴,帶著董四趕車徑直去了往年常賣糧的歉收糧鋪。
蒲草第一次置身當代販子,見得甚麼都別緻,四周張望貪看,兩隻眼睛都不敷用了。
秋末的太陽已經褪去了夏季的熾烈,亮晃晃照在郊野裡,有些包穀杆兒已經被放倒,有些還齊刷刷的豎在原地,遠瞭望去仿似一副凹凸不平、班駁蕭索的畫作。
蒲草也是歡樂,細心算了算,苞穀加熊膽統共進賬四兩零二十文,張家那宅院時價在五兩,那女賊抵押給當鋪代價更低,如果不出不測憑這四兩銀子必然能贖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