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謝縝麵色一沉,扭頭就看向謝玥。
洗濯舊黨,洗濯曾踩踏過他的人,還能敏捷翻臉洗濯功臣,將兔死狗烹、鳥儘弓藏做到極致,統統的作為都叫人大開眼界。
絕品的羊脂玉被打磨得渾圓通透,細緻溫潤的玉上刻著四個字——永結同心。
莫非那傻天子就不怕韓家父子在雁鳴關外擁兵造反?
謝玥想都不想,撲上前去要捂謝璿的嘴,口中道:“我如何打你了!”
“爹爹……”謝璿癟了癟嘴,淚花開端在眼眶裡打轉。
甜睡之前,她忍不住想,不曉得韓玠傳聞了她和孩子一起喪命的動靜,會不會難過?會不會悔怨?
屋子裡擺著成套的紅木桌椅和箱櫃,多寶閣上也是收藏列舉,明顯是個繁華的地點,現在看著卻隻是空蕩蕩的。她又伸手摸向領口,取下被紅色絲線繫著的玉玨。
這是當年謝璿跟韓玠訂婚時,老侯爺親身送的禮品。她從五歲時就戴著玉玨,新婚的那天夜裡,韓玠又親身換了上頭的絲線慎重給她戴上。他當時說甚麼來著?讓她放心在府裡等著,等他建功立業、光榮返來,便陪她栽花煮酒。
“能躲到哪?找不到人,被一把火燒了都說不定。”謝璿慘淡一笑,手撫在隆起的腹部,俄然感覺酸楚。
可那些她都不會曉得了。
手裡的玉玨跌落,散為數瓣。
丫環芳洲就站在她的身邊,臉上也是一片暗淡。
門口兩座威風凜冽的銅獅子蹲得年初久了,身上有班駁的雨痕,從銅獅子蹲著的處所到掛著黑底金字匾額的府門口,幾列火把熊熊燃燒,將飄雨的秋夜照成白天。而往擺佈看,每隔兩步便有人彎弓搭箭,沿著朱牆逶迤,冇天玄色深處。
可她等了他四年,千餘個夜裡獨守空房,單獨接受著婆母的刁難,降服掉有身後的各種不適,到現在,等來的是甚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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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秋玄月,全部都城都覆蓋在寒涼的雨絲中。
可現在謝璿像是換小我似的,竟然敢當著謝縝的麵不怕死的說出來?那如何得了!
靖寧侯府外,大隊的禁衛軍手執火把,列隊嚴整。帶頭的將領盔甲俱全,神態倨傲,一手持著金牌,另一手按在寶劍,氣勢洶洶的命人將侯府團團圍住,隨時籌辦破門而入。
謝玥仗著有母親在場,立馬否定,“你胡說!好端端的我為何要推你入水。”
“我哪曉得?”謝璿瞪圓了眼睛,“你當時開口諷刺我,又不是冇有旁人瞥見,我敬你是姐姐不敢犟嘴,可你竟然還打我……”她癟著嘴,愈發的委曲。
謝璿的目光掃向碎裂的玉玨。如果不能存亡相伴,永結同心又有何用?如果姻緣裡隻要刁鑽的婆母而無體貼的夫君,兩姓之好又從何談起?
謝璿被芳洲和兩個丫環攙扶著走進雨裡,背麵兵丁凶神惡煞,完整疏忽了她那圓滾滾的肚子,一把奪走芳洲手裡的傘,口中嚷著,“快走快走!統統人都拿繩索綁起來!”
固然是頭昏腦漲的躺在病榻上,但是瞧著陪在身邊的姐姐和雙胞胎弟弟,瞧著窗外明麗的夏季陽光,謝璿便忍不住的想淺笑。
腹部有狠惡的痛苦傳來,他留給她獨一的念想,恐怕也要冇了。
“就如許打我的啊。”跟著清脆的響聲,謝璿的巴掌拍在了謝玥臉上。
“謝玥藏著壞心推我入水,我如果變傻了,豈不趁她的意?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