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將他砍成碎片，那也是應當的。

謝璿抓緊了腳步，剛走出宮門，就見自家的馬車旁站著個熟諳的矗立身影，走近了一瞧，韓玠麵上帶著多少倦色，正在馬車便等她，手裡已經撐好了雨傘。

手指方纔觸到側簾，韓玠便伸手將她摁住，低聲道：“雨太大，彆著涼。”

外頭是疾風驟雨，耳側倒是他的呼吸，帶著些難言的顫抖。

劈麵韓玠身材頎長，坐在恒國公府專為女兒家備的馬車裡時隻能屈腿。他身上天然是青衣衛中的麒麟服，腰間的月華刀解下來放在中間，貴公子臉上還帶著點懶洋洋的神采，但是眼底的情感畢竟與平時分歧。

這會兒兩位貴妃倒是言談如常了，婉貴妃見了謝璿，說了句“五兒正想你”之類的話，玉貴妃便藉機道：“宮裡這麼多姐妹，最投機的也就是mm你了，冇想到mm聰明，孃家的侄女兒也不減色。之前傳聞五公主喜好跟謝六女人玩，我還冇在乎，現在才曉得這孩子果然是工緻會說話，我瞧著都喜好。”

那是個值得敬佩愛戀的男人，卻不是值得拜托畢生的夫君。她已經冇有力量，也冇有勇氣再去愛他，她統統的希冀與毅力，都已在四年的苦等和韓夫人的決計刁難中耗損殆儘。

“如何會。”謝璿低頭理了理裙角，那邊已然被雨水沾濕了些。

“討厭我就咬吧，多用力都行。”韓玠說得一本端莊，近在天涯，能夠瞥見她的額發上有點水珠，怕是剛纔風大斜吹過來的。他拿袖子擦掉水珠，順道將手腕遞疇昔，另一隻手彈彈腰間佩刀，“或者拿月華刀砍我也行，隻要你消氣。”

韓玠的心彷彿揪成了一團，冇法呼吸普通。

外頭滾滾的雷聲作響，那雨聲彷彿消停了些許，風卻鼓得車簾呼呼作響。

馬車穿越在雨中，韓玠紋絲不動，卻清楚的捕獲到了謝璿泛紅的眼眶。

“是不是為了晉王的事？”韓玠開門見山，瞧著車簾被暴風捲起，便取了月華刀壓住簾腳。

重活一世，她隻想安安穩穩的，體味從未有過的嫡親之樂，哪怕阿誰男人一定是她愛戀的。

“這件事皇上已經派人去查，玉貴妃那邊是體貼則亂，纔會召你們小女人入宮。璿璿，你該當冇說甚麼吧？”

婉貴妃有些不測，道：“這孩子實在也挺玩皮，隻是姐姐冇瞧出來罷了。”

要如何，才氣彌補那些歉疚和遺憾？

“放開！”謝璿抽手，卻被他緊緊握住，不由憤怒，伸手就去捶打在韓玠的肩上。她才十歲，力量有限，韓玠倒是個習武多年的郎君，這幾拳打疇昔，就跟撓癢癢似的。謝璿內心氣悶，不由減輕了力道，連著錘了十數下，打著打著，內心又感覺酸楚委曲起來，便又偏過甚去。

玉貴妃拿負傷的晉王說事，婉貴妃畢竟不好回絕，況她也傳聞了昨日的事情，玉貴妃應當冇能從幾個小女人嘴裡問出甚麼來，如果現在還推讓，未免會讓對方吃心。

“是啊，就是在躲你！”謝璿瞪著眼睛將淚意逼歸去，扭頭看著韓玠的時候，臉上就隻剩冷酷，“我不想跟你有半點牽涉，如許說對勁了麼？”

韓玠的手掌很暖和，像是在漫天冰冷的雨絲裡撲滅了一爐火，暖意自掌心傳來，向手臂伸展。那是久違的熱度與溫厚，叫人回想起宿世偶爾閃現的暖和。逼仄的空間裡，他的身子靠過來，幾近將謝璿困在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