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媛是書香家世、皇家後嗣,天然很有秘聞,謝璿也是兩世的修習,現在碰上這些東西,表姐妹倆天然看得津津有味。且陶媛作為高陽郡主的女兒,出門時也會有人保護,倒不怕甚麼小毛賊。
韓玠解下披風再給謝璿裹了一層,一指山下風景,“帶你來看風景,怕甚麼?”
五公主天之驕女,謝玥平日嬌縱還不會看眼色,都不必她著力,五公主便能清算了她。
“不消了,爹爹事件繁忙,孃舅送我就好。”謝璿想都不想的回絕。
想叫謝玥也進宮去陪五公主麼?好哇,叫她笑著出來哭著出來!當月朔路哄五公主玩耍的時候,謝玥端著令媛蜜斯的架子鬨脾氣,氣得五公主好幾次遷怒於她,現在她好不輕易跟五公主處好了乾係,謝玥就想去叨光?休想。
謝縝低垂著頭用飯,倒看不清神情竄改,隻是道:“那我送你去。”
謝璿驚而轉頭,就見韓玠不知是何時呈現,身上還穿戴麒麟服,連頭上的冠帽都冇摘,正在竹林下站著。他本就生得俊美,苗條的身材懶洋洋的站在那邊,就著月影清風,磊落出塵。
——至於你的承諾,早就在宿世支離破裂!
緊密的相擁中,他胸膛的溫度逼真傳來,四目相對的時候,統統都熟諳得好像昨日。像是玄真觀裡的許約,像是新婚夜的承諾,像是無數次顛鸞倒鳳時的呢喃溫情。
有如許照顧人的嗎?
羅氏聞言,便陪笑道:“六兒小巧靈巧,最會討貴妃喜好,可真是叫人費心。玥兒這孩子一每天的大了,既然是去伴隨五公主,不如一同出來給貴妃請個安吧?進了宮也好學些端方,見地眉眼凹凸,將來總有好處。”便又殷勤的給謝縝和孩子們佈菜。
彷彿有一根鋼針紮在心尖,韓玠明曉得她也是重生之人,明知她這是決計的疏離,但是“外人”二字還是如利劍剜心。
緊緊的擁抱裡,他的鼻息、他的聲音、他的胸膛全都是熟諳的。曾經也是如許的夜晚,兩人在道觀外並肩坐著,他教她認北鬥七星,奉告她會好生保護。但是厥後呢?厥後他不還是將她丟在都城,四載的孤傲苦熬以後,哪怕她臨死,都冇再見到他一眼。
謝璿內心恨極了,彆過臉去,“鬼纔信這些!爹之前也說過會照顧好我,娘之前說過會照顧好姐姐,誰做到了?”
“嗯。”謝璿坦誠不諱,繫好披風,悄悄吐了口氣,瞧著月明如水、滿山銀光,便漸漸在院中踱步。不知不覺的出了中庭,站在山莊門口遠遠的瞧著觀中幾座大殿,見陶從時還跟在她前麵,不由一笑,“孃舅先歇著吧,我們就在山莊裡逛逛,不消擔憂。”
實在這山莊也不大,隻因鄰近道觀,便有很多道家的風景,其間書法詩詞,大有可觀玩之處。
謝璿抵擋的行動一頓,將遠近風景看著,隻聽韓玠問道:“你想把玉虛散人請回謝府?”
謝璿驀地抽解纜間的金簪,用力刺入他的胸膛。
“冇找甚麼。”謝璿收回視野——
這邊廂韓玠也不管謝璿正瞪他捶打他,伸手往她腰間攬住,扭身便躍過竹叢。像是用心似的,他的手掌貼著她的嘴唇,始終冇有鬆開。
扭頭看一眼羅氏那決計堆砌出來的笑容,內心又感覺欣喜——
當時她信了,等來的倒是那一場淒風冷雨和母子俱亡。怨意囊括而來,跟著韓玠愈收愈緊的度量醞釀發酵,終至冇法節製。